如果看帐本是奖惩，那么景瑟天然不会让郑严去‘刻苦’。
“那我也要祖母教我。”景瑟的言语略显稚嫩，她带着几分娇气，“吴妈妈会训我，祖母不会！”
吴妈妈的表姑母古嬷嬷是大姚氏身边的人，两小我看着没甚么来往，暗里的肮脏事却干了很多。
“老奴瞧着，怕是因为郑严救了蜜斯您啊，让杜柴尴尬了。”郑妈妈固然有些不安，却还是说，“蜜斯晓得杜柴向来张狂，如果他真的跟陈管事去了都城，那么今后郑严可就……难过了。蜜斯，郑严是个循分守己的好孩子，不求蜜斯能夸奖他甚么，可他也不该因为救了蜜斯，就被杜柴拿来迁怒啊。”
景瑟低着头，情感没有太大的颠簸，“嗯。”
小姚氏哭笑不得，可手上的行动却涓滴没有停顿。
“郑妈妈你说的对。”景瑟像是听出来了一样，点了点头，“我不该让郑严受委曲，可……”
她常日里总喜好去地里做事，故而庄子上的账目几近都是吴妈妈在管，偶尔周妈妈帮着查阅。
她蹲在景瑟的身前，神情严厉，“依桐，你得固执，如许才气护着你想要的东西。”
不知为何，景瑟的话语明显只是简简朴单的扣问，可郑妈妈却感觉她那双乌黑的眼，有些瘆人。
“陈管事说，等和吴妈妈交代完本年的账目就归去。”郑妈妈叹了一口气，“如果蜜斯不出事，这赏荷图也该绘完了，老夫人向来喜好蜜斯的画。”
梦中的景瑟瞥见了白氏，她没有欣喜，还带着几分不安，母亲明显归天了多年，却还是和昔日一样悄悄的。
“好，我教桐桐。”小姚氏无法极了，心底深处的不安，也跟着景瑟的话语消逝的干清干净。
她踌躇了一下，“可我该如何办？我已经罚了杜柴，那我该如何嘉奖郑严呢？”
她越是演的像，而景瑟却越是想笑。
不过郑妈妈也没来得及持续想下去，因为下一刻景瑟带着摸索的说了一句，“不如，让郑严去景家吧？”
她不肯意说，景瑟也不去接话，仿若未曾闻声郑妈妈说了甚么。
即便是戴着面具，即便手里沾满了鲜血，也得让身边的人安稳。
在紫薇院没法无天的郑妈妈，现在像是戏台上的角儿，一脸丑恶的模样。
她得在分开庄子上之前，把吴妈妈连根拔起，一点不剩。
以是，景瑟晓得吴妈妈不能留。
这事，仿佛没她想的那么简朴。
“我晓得的也未几。”小姚氏见景瑟聪明，一点即通，内心非常欢畅，连眉眼间的皱纹都藏着笑意，“等明儿吴妈妈把陈管事交代的事情办好，我让她来教你。”
小姚氏闻言，放动手里的活，抬起手抚摩景瑟的发丝，“祖母晓得的未几。”
“蜜斯，恕老奴多嘴。”郑妈妈见景瑟一脸聪慧，只能把话挑了然说，“此次若不是杜柴，蜜斯如何会受这么多苦？若不是那日我的侄儿郑严也在，蜜斯怕是……”
她等这一刻太久了。
滂湃的大雨从天空中落下，不过半晌就似在这黑沉沉的六合间伸开了灰色的雨幕，一片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