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夫人本就抱着同蒋氏接亲的意义,这下也跟着在一旁赞说可贵。
秦蒋氏娇笑道:“我便谢过大嫂了。”
秦蒋氏坐在蒋氏身边,拿起一块炸荷花笑道:“二嫂也尝尝,我每逢夏季便最爱吃两三块炸荷花。”说罢拿了炸荷花沾上特制的蜜糖,一口咬下,便是满口荷香,连同上头炒熟的豆沙馅的味儿。
公然诸位夫人都啧啧称奇,有几位踌躇了半晌也未曾再脱手斗花,比之这“二乔”她们的倒也平常了,怕是给国公府小县主用来簪花还差未几。
意姐儿心想:“魏紫虽说极可贵,怕是因着‘花中皇后’之名儿才评给了它。若说轮奇巧,大师的花儿草儿各有好处。可若说论高贵,怕是姚黄不出,唯有魏紫了。”
她瞧着多氏游曳于诸位夫人之间的模样,不由心生抱怨,若非母亲给了她但愿,她怎会如此?她向来视淑姐儿为仇家,却不想,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自从孝贤皇后去了以后,宫中妃位、后位皆虚悬,再未曾有拿内造的这般精美贵重的东西赏人的朱紫了。想必除却长公主,这都城里外也无哪个夫人有这般魄力。
段夫人道:“这花名为二乔,诸位且看。”身边的小丫环悄悄揭开绸布,世人不由眼神必然。
说罢轻拍两动手掌,几个丫环便谨慎翼翼地抬着一个精美的白瓷花盆徐行上前。
李夫人却只淡淡点了点头,并无接话之意。她年过五旬,自打幼年时便爱花成痴,少不得此番多说几句了。只她也不爱同多氏这商户人家出身的多话。
蒋秦氏为着多氏的面子,出声道:“大嫂这花儿我瞧着真真儿是再美不过了,大略是因着我天生爱这些个嫩黄色浅红色的,倒是极得我意。”
诸位夫人有甚么宝贵的花儿皆可拿出来,大师押发钗来终究肯定谁能取胜。而作为在场头一份的高贵,长公主拿出了几样东西,充作彩头,别离赠给花会状元、花会榜眼,和花会探花。
意姐儿边吃玫瑰花饼边瞧着那花儿,一朵花儿分双色,花冠丰腴巨大,花瓣连缀而上,极有层次感。这倒的确是花中珍品,最可贵的便是这朵“二乔”花瓣双色几近泾渭清楚,左半边儿是淡粉,右边却成了极浓烈的紫色,上一世侯府的百芳宴里也有位夫人拿出过“二乔”,色彩比之这朵却略显驳杂。
但是终究夺魁的倒是李夫人的魏紫牡丹。
意姐儿头上这朵粉牡丹虽非名品,却也算得上是培养得极饱满安康的珍品,光彩极纯。外头如果要买少说要上百两银子,还要命人经心莳植,才可得一朵这般的花儿。
蒋氏被多氏暗讽也不气恼,只微微一笑道:“润雪,把罩子拿了来。”
阿沁皱眉道:“你还看甚么书?端的儿要当女状元不成?”
茉姐儿想了想,昂首对阿沁道:“我们去瞧瞧阿湘罢,给她带些吃食也是好的。”
多氏自发有面子,只含笑道:“我生来爱这些花花草草的,如果遇见投缘的,不吝以心血培养出的花儿相赠又如何?”
一旁的御史李夫人点头道:“石家太太有所不知,这‘御衣黄’最可贵的便是初开时是嫩生生的白,过了半日才转成这般黄色,是我们没眼福罢了。”
茉姐儿瞧着世人这般有说有笑的,却欢畅不起来。她天生心机细致又敏感,冲着石夫人本日如许冷酷,早已经发觉出不对来。
赏完了彩头,长公主含笑道:“诸位,如此大好光阴,不若食以鲜花好菜,享丝竹袅袅,方不负韶华。”
好叫旁人晓得,国公府的大房太太不比二房和三房的差,乃至更有雅见。
阿湘瞧着她一怔,随即便笑道:“感谢大表姐了,我便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