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湘悠悠展开眼,细声道:“母亲莫怕,我没事儿呢。”
她肤色有些偏暗,却还穿戴茶青的掐丝儿纱裙,瞧着倒是不若阿沁一身红裙子出彩了,且头上戴着的看着不似这个年纪女儿该戴的款式,想必嫁妆里能戴到这宴上来的饰品也未几。
意姐儿只是笑:“我瞧着,这天真好。”
意姐儿捂嘴笑道:“我听外祖母提及他们西边的,特别是西北那边的都爱重金重银的物件,没想到还能做得这般奇巧。”
蒋秦氏这些年在外头也曾使唤厨子做过这酥油鲍螺,却实在没有国公府的厨子做得好,不是太甜了便是牛乳发过了时候,乳味儿不重了。
多氏也不由暴露三分笑意。
阿沁不由喜道:“我还未曾见过这般都雅的,簪在头上但是极标致的。”
阿沁撇撇嘴道:“我簪在头上,好叫大师都瞧见。”
目送段氏分开,蒋秦氏身边的丫环在她耳边私语一番。
阿沁不大同阿湘发言,倒是爱扯着茉姐儿东聊一句西聊一句。
蒋秦氏乃是国公府朱姨娘所出,自小便养在朱氏身侧,与大老爷秦正林豪情极深。但是蒋秦氏此人可谓八面小巧,自来见人先带三分笑,倒是个嘴甜心苦的,未嫁时也没少告秦三老爷的黑状,便是要把他整服帖了才好,不想直到出嫁这秦三爷还似块油盐不进的石头。
长公主坐在首坐上,对她慈和道:“你且起来罢,有了身孕的人,自当好生保养着。”说罢又招了蒋秦氏身边两个小女人来,牵了她们的手柔声问了几句家常题目,便叫两个小女人同几个姐儿坐在一道了。
清姐儿吓得垂下头,不吱声儿了。
上辈子便是这场百芳宴,蒋秦氏带着她和阿沁,厥后不知如何的,阿沁给御史夫人看中了,结了亲。再厥后她低嫁了个小官,mm却一起飞黄腾达起来,叫她一辈子都过得生不如死。
意姐儿不由想起上辈子,继母薛氏生下了mm阿惠以后,她也是这般,吃穿用度只是不出错,继母待她老是极客气,仿佛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
薛氏生了二哥儿以后便把哥哥送去了薛家属学,自此直到她出嫁,也只见过哥哥寥寥数面。
阿湘衰弱一笑,道:“不是呢,我瞧着mm喜好那蓝莲花的,我如何好叫她去采……伤着了如何好……”
蒋氏瞪她一眼道:“你还敢说!”
阿沁把玩这腰间的掐丝小金球道:“你们可不晓得罢,这是我爹爹特特派人从西边帮我淘来的,里头装的都是西域的猫眼石,走路的时候真真儿是熠熠生辉。”
阿湘又探出一小截身子,将将摸到那莲花瓣,却失了均衡,摇摆两下便‘扑通’一声儿掉进了池子里。
重活一辈子,她便是要把上辈子的事情全都搅混,非论是继母蒋秦氏,还是mm阿沁,都不能过得比她好。
阿沁挑了挑眉道:“这物件只贵在可贵罢了,要掐丝儿的我也有好几件邃密的,只不恋慕罢了。”她自小便得父母宝爱,身边各式金银玉器向来未曾断过,那里能叫旁人挑这刺儿?
到了池边,几个姐儿三三两两地瞧起了睡莲来,小池略偏一些的处统统两朵深蓝的倒是极少见的,在日光下泛着莹莹的光彩。
蒋秦氏一贯晓得这大嫂子是个会来事儿的,只这老太太的梯己,就是她这出嫁的女儿也不免惦记取。
多氏笑了,指了指右手边的一盘子酥油鲍螺道:“你瞧瞧还是不是你未嫁时的味道?”
清姐儿撇撇嘴道:“摘也不是不成,只这般可贵的色彩还是大师赏着才有兴趣。”她自从被长公主罚过,说话也不似畴前那般冲了,且国公府好歹算是阿沁的娘家,阻着也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