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的坐次她特特把石家夫人的排在了紧挨着她自家的处所,好叫旁人瞧见她们靠近。
哪知石夫人只淡淡道:“秦大太太本日想必也忙着,我如何好叨扰?再说,同段夫人说说话也是一样的。”
段夫人眯了一对儿凤眼,笑道:“你瞧着,我便说那大房的名声儿不好,养出来的闺女儿又如何配得上郡王爷?”
段夫人轻笑道:“走罢,这番出来都开宴了。”
说得碧月和彩绢连声感喟。
一边的段夫人眯了眯凤眼,笑道:“天然是,石夫人脱手向来都是极豪阔的,旧年我膝下养着的庶出女儿还得了她一根赤金刻莲花簪子呢。”
多氏在一旁有些五味杂陈,看着劈面正得体浅笑的茉姐儿,心一横,对石夫人道:“石家夫人可还曾记得我们当日的商定,我们国公爷的意义也是一样儿的。”她再不能叫旁人看了她的笑话去。
临安郡王虽得贤人爱好,却到底未曾与他们多少便宜,每日花消全指着广州那块的商船同都城几处的铺子,那里能这般分不出轻重?这国公府大房还不敷格儿呢。
不一会儿白牡丹银耳汤便炖好了,这汤在夏季里最是清热解火的,就是凉着当白水喝着也是无碍,只这味儿是咸的,也不适合多喝。汤色带着浅粉,里头还漂泊着几片柔嫩的牡丹花瓣,瞧着极其动听。意姐儿拿瓷勺舀了一口含在嘴里,牡丹花和银耳的味道在口中中和出一股子咸香来,配着一小碟蜜一样苦涩的玫瑰糖糕,吃着恰是味道。
多氏咬牙道:“那我们国公爷与你们石家的恩典如何算?你便是不认这个,难不成我们还由着你白宰?”
这话说得石夫人神采便有些欠都雅起来,她语中带着些许冷意,道:“我未曾记得与大太太有过火么商定,大太太莫要妄自测度。”
一旁的段夫人长的一副周正样儿,一对凤眼要笑不笑地觑着多氏,笑道:“是极是极,我们啊正会商着织烟阁新出的款式,大夫人若得闲了,也可一道啊。”
石夫人面色更淡了,伸手把玩这喝茶的白玉小杯道:“不必了罢,大姐儿与我也算不得有甚个情分在,待会儿自会相见。”
此番下来,那石夫人面上便有些欠都雅起来。
知棋点点头道:“恰是呢,那头也只四姐儿和二姐儿也来了,还差姐儿您和大姐儿、三姐儿,您慢些也不打紧。”
只见她一左一右牵着两个蜜斯儿,皆是打扮得极精美。
多氏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着石夫人熟络道:“你今儿个来了竟也未曾叫人通报一声儿,我也好来同你说说话。”她瞧见蒋氏在不远处举止得宜地接待一圈夫民气里便不是滋味,她最讨厌蒋氏这般惺惺作态,明显内心想的事体也不过是些肮脏的,却还要装得高风亮节。
多氏内心觉出些许不仇家来,这段夫人乃是故去的临安郡王妃的生母,怎地同这石夫人这般熟络了?
如果给郡王讲这么一份亲来,既是交友了贤人的胞妹,又是交友了将来的郡王妃,他们石家更可从中赢利,段家还是蒋、秦两家,天然一看即知。
多氏本日恰是盛装打扮,身着一席掐金丝织锦长裙,保养得极好的秀发挽成一个灵蛇髻,头戴两对七宝金镶玉蜻蜓簪,走路时,头上的金流苏更是晃人眼。
碧月听话地扔了花儿,只小声道:“你少问些罢,我们府里这大房的但是好不讲理,丁点大小的事体也能当回事儿……你只瞧着二房给她们讹了这么些银两便是了,只不幸了四姐儿……明显大姐儿瞧着甚个题目也未曾有,却只装……”
正闻声石夫人中间的太太笑道:“可不是么,这织烟阁新出的夏裙我瞧着也像是北边儿的款式,那裙边上可贵绣了这般鲜丽的色彩,我们都城的款式可都爱暗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