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环低头道:“是呢,表女人可吓得不轻,那人衣裳都未曾穿好便跑出了院子。”
林洛氏气得想立马找来那表女人叫人打八十大板才解气,因着几个夫人都在,也只好走上前,勉勉强强对老太太轻声道:“老太太预备着如何着?”
一边林洛氏瞧着这小县主仍旧不感兴趣不理睬的模样内心也有几分焦急,如果按着长公主的高贵,那里给这远亲的血脉定他们侯府?还不要笑倒了一众贵妇人的牙?她几次交友也不成,便是国公府的百芳宴也未曾给她下帖子,这倒是愁死人了。现在她只能从小县主动手,这细水长流的,小县主日日对着长公主提一提,说不定便成了。再者他们好歹是个侯府,也未曾有天渊之隔。好歹这县主真正说出身,这吕家还算是攀附了。
云珠轻声道:“姐儿谨慎着些,后院的青石板路好些年未曾修整了,这有些年初的东西总有些凹凸不平的,阴雨的气候重覆着些青苔,走路打滑可不吃好一顿跤。”
何况那少年虽瞧着年事不大,却长得一副姣美模样,姐儿端的跟了他,天然会晓得他的好处。
她捧着一杯茶,迷迷瞪瞪地瞧着老太太,脆声道:“祖母,到底产生了甚么事体?之前的薛家姐姐还在表姐院子里头呢,她可安好?”
这男人虽年纪大了些,听娘说倒是个长进的,只要一双嫡出后代在,倒是费事了些。不过只要她入主了后院,再难啃的硬骨头也要一点点磨成碎残余。
吕老太太怒地摔筷子道:“她有甚么怕的,下作的贱胚子!叫我如何给忠信侯夫人交代!?”
意姐儿想着便笑眯眯地看了薛悦一眼。
荷姐儿不顾满脸泪痕,有力地软倒在床上,把头深深埋进被窝里抽泣起来。她想要嫁的一向都是表哥,如果跟着旁的男人作妾,那她活着另有甚么意义!
薛洛氏道:“悦姐儿不过是去换件衣裳,能有甚么事体,老太太且放心着,我叫丫头出来瞧瞧。”
不想招来的倒是个陌生男人,丫环都叫她赶出去了,本来帘子也拉得黑漆漆一片的,她便未曾认出来。比及认出来了,却也晚了。
林洛氏听得脸皮子一阵青一阵红的,原是他儿子忠信侯世子在外头吃酒给灌醉了,这才给引了去那表女人的内室。此番听云珠说来,仿佛那表女人更不是甚么好东西,此番便是勾搭他儿子来的!早有预谋!这吕家果然是小户人家,甚么肮脏的事体都有!
当初林洛氏求娶她做儿媳妇,多数是瞧着长公主是贤人胞妹,她有是长公主独一的远亲血脉,娶了她就仿佛是虚虚同皇室搭上了边儿。实则贤人那里会因为这些便重新用起他们?烂泥巴仍旧扶不上墙。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说不准将来也能作侯爷的通房,乃至妾室。岂不比待在这吕家更好?姐儿可当真短视!
荷姐儿瞧着晴娘满脸惶恐的模样,也不欲再究查。这事儿也不是她一人办的,何况晴娘是从小就陪着她的丫环,定是一心为她好的。
意姐儿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小米煮鲍鱼,金黄色的汤汁子是拿十几只老母鸡熬制整日才稀释成的,吃在嘴里倒美味实足。特别是里头这鲍鱼,也不知是如何熬的,唇齿一合便溢出肉汁子来,香滑软糯的小米和酥嫩的鲍鱼肉吃着倒是要把人舌头都鲜掉了。
吕老太太好歹是在这后宅展转半生的,好歹沉了沉气,脑筋转了转便指着云珠道:“你去悄声奉告侯夫人听。”
云珠起家对着林洛氏稍稍私语一番。
晴娘跪下来瑟瑟颤栗,只顾着点头:“奴婢如何敢做如许的事体,定然是外头叮咛的小厮出了偏差。奴婢也不知那忠信侯世子如何就……奴婢待您忠心可鉴日月,那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