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拿了票据瞧上两眼,点头道:“就照着上面的抬罢,另添上一千两银。”
长公主抚着她的头感喟道:“外祖母也不想把你嫁了,可我们做女人的,那里有不嫁的事理?”
意姐儿见是她心道真是稀客,茉姐儿常日都是一副文雅狷介的样儿,和她干系也不见很多好,难不成是托她甚么事儿?
意姐儿夹起一块桂花藕粉糕,咬到嘴里便软绵绵地化了,嘴里漫出丝丝清甜,又稠密地粘在嘴里粘得她说不出话儿来。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才说这都是给她预备的嫁奁,这册子里头也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一共也就凑个七八抬,旁的家具木料拔步床的都是长公主一早儿便着人打好了的。
意姐儿吃了玫瑰露便觉唇齿生香,对着茉姐儿笑出一对酒涡来道:“今儿个大姐夫但是来纳征的?我传闻他带了的东西可摆了半个院子那么多!”
贺姑姑笑道:“大房那头大姐儿过了本年没几个月也要嫁人了,公主这不是正想着给些甚么添妆的!”
茉姐儿听了不到一炷香便悄悄下去了,那头许至公子实在也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投射在屏风上了,贰内心也严峻着呢,虽放里头也有两个妾两个通房,到底是将来的老婆!瞧着她没一会儿便下去了,他手内心头汗都出来了。
茉姐儿的确是不对劲他,想了半日脑里头都是那大老粗的模样!谁未曾做过嫁个温润如玉公子,琴瑟和鸣的梦?茉姐儿想了半响也找不到甚么人来倾诉的,内心更是憋闷得慌。找二房的?三房的?都和他们大房闹得不成开交,谁来听她说话!面上安抚背后里不看笑话才怪!
意姐儿看了两眼给茉姐儿的票据,一对儿紫砂描金瓶,一对玉快意并一套赤金头面。未几很多,正恰好好。
意姐儿哦了一声,进了屋子便见长公主在那头翻着册子。她凑上前瞧着上头密密麻麻列举这一堆器件,想必是在给茉姐儿添妆的。
茉姐儿不过是求个能够听她倾诉的人罢了,她便放心坐着听,嘴里又一个劲儿地夸奖这许家的好处,说得茉姐儿满面晕红。
毕竟是孙女,亲不亲的还是要摆出个姿势来,富到长公主这地步,这些不过一个数字儿罢了,算得甚么?
两人倒就着一碟子切片的蜜汁烧鸭和几块桂花藕粉糕,边说话边吃起来。
那妾室瞪大了眼,嘴里“呜呜”地喊了几声,留下两行泪来。
这厢茉姐儿倒是趁着秦正林和多氏拉着许至公子说话的档口,在屏风背面瞧了他一眼。许至公子是长年练武的人,瞧着便粗黑了些,因着小时候跟着许大将军和他的宠妾一道在西北边儿,说话也带着些西北口音。
金珠赶快上来拿了沾湿的帕子给她擦脸:“姐儿还是快些回楼里头罢,这太阳愈发大了,等会子又该晒破皮了!”
难不成老婆是不对劲他?
意姐儿端起小银杯里的木瓜酒,倒是奇道:“没想到大姐姐这般的人也似我一样儿爱藏些小酒吃吃!”
意姐儿吐舌道:“偶尔吃个一两杯消消夏的,我也不爱豪饮。”
茉姐儿便叫红笺提着食盒带了一两个丫头找到意姐儿那头来了。
夫婿粗黑了些,又有甚么?长得再好又不能当饭吃!她内心也不由对这个小表妹也靠近了些。
她将将进了门儿便见着长公主正使着贺姑姑理东西,意姐儿奇道:“姑姑这是在做甚么?”
茉姐儿被她说得心下一松,提着食盒坐下,叫红笺清算了一桌子吃食来。
蒋氏这内心有些空落落的,面上却不带出一丝一毫。
长公主瞧着两个云里雾里的儿媳妇也不想多说,只表示本身累了,叫她们都下去。一旁的贺姑姑瞧了也直想点头,这二太太过么都好,这件事儿上如何胡涂了!这起子事儿只要公主愿查,那里有不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