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内心嗤笑她没胆量,嘴上还软声道:“出了甚么事儿太太尽管推给奴婢!何况您这还躺在榻上呢,谁能来狐疑您啊!我们做了只当没做过!老奴想着,等上巳节的时候,那女人准是要和阿蕴女人一道出去踏青!我们在马车上做点手脚!等出了事儿打通那马夫,到时候闹出来只当她坏了名节!这都城来的女人最怕的就是见外男,如果马夫咬死了,为着她能不一根麻绳吊死,我们便可出声说叫二少爷来娶她!”
他走着走着又想起意姐儿来,想开初初见面时候那双莹白小手,又想起偶尔惊鸿一瞥时候她的模样。
这日晌午,陶理轩在外间用完了午膳,还未曾进里间,便听到软糯的读书声。
夏嬷嬷怕他临阵脱逃,一转眸子扯着他道:“你小子可给我把嘴缝严实!你一家长幼的我们太太可都是攥着身契的!如果不诚恳就把他们全都打残发卖咯!”
陶理轩适时地撩了门帘出来,便见意姐儿倚在绣榻上,对着陶老太太念话本子。一身粉霞藕丝缎裙,头上随便绾了个反绾髻,以一根剔透的云脚珍珠卷须簪牢固了,一双纤巧的藕合色丝履尖头上缀着两颗圆润的明珠调皮地泛着光。
陶大太太内心也没重视,可又感觉仿佛发明了甚么了不得的事儿,拉着夏嬷嬷道:“你说!这事儿我们该如何着!”
柳大给她一棍子一颗甜枣弄得服帖,即便内心怕着,也只好一条路走到黑!不然怎的!晓得了太太的阴私事儿还敢推拒!那就真死路一条了!
老太太拿软枕把位置垫垫高,又笑道:“这话本子但是说那陆秀才背面高中状元?娶了官家女儿?吕二娘拖着一双后代去寻他?”
她回过神来咂咂嘴道:“乖乖!你这多大气度啊!还包酒楼……我是没那么多银子,你可别叫我和你分摊咯。”
清清软软的女声也跟着笑:“那……我们换吕二娘寻夫记如何样?话说啊……在临溪村有这么户人家……那吕二娘初初嫁了陆秀才,鸡没叫便起了身,秀才一家子还躺在炕上直打呼噜呢……”
意姐儿想了想点点头道:“入乡顺俗嘛,我们包个酒楼在上头瞧瞧风景也好。”
这期间意姐儿也和长公主一道来了好几次,因着是姨祖母到底有份亲缘在,意姐儿听到陶老太太给气病了内心也感喟,到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太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不能好好享享儿孙福。
她扯着意姐儿道:“诶!上巳节你要不要同我一道出去踏青?我们青州的女人上巳节可都要出去放放鹞子,赏赏风景的!我就想着与你同去才成心机!”
意姐儿翻了翻前面,惊得杏眼都瞪圆了:“还真是!”
夏嬷嬷笑得见牙不见脸:“您还能不知二少爷,他瞧着聪明无能,夺目得很了,实则是个断念眼子!瞧上谁了怕是一辈子也就那么一次的事儿!何况这事儿我们抹得干清干净的,到时候便满是大房的风景!阿洛女人嫁不成高门,我们二少爷能娶个贵女返来!”
这头意姐儿正和阿蕴一道吃的晚膳。长公主近几日晚膳都是搬去和陶老太太一道用的,意姐儿便给她赶出来本身吃。阿蕴回了三房便给她娘三太太关到了房里,再不准她出去乱跑,吃的也都是糙的,偶然候还只能用些凉了一半的。
陶大太太终究舍得睁眼了,她瞧见那张揉的皱巴巴的纸张便给唬得吓一跳!这上头巧笑嫣然的女人……不是阿谁阿谁!阿谁都城来的贵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