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婆子正拌着几个女人本日在闺学里蘸吃食用的酱料,又搓了几根姜丝和青红辣椒出来,细心着拿了秘制的底料一小勺一小勺地放,放完又擦擦满头的汗,对一旁的周善家的道:“你既送了给老太太,何不送些给那位?虽说咱老太太自有她的短长,可那位实是老太爷的肉,心眼又针尖儿小,你何必获咎她?”
茉姐儿到底生母出身不高,临安郡王乃是先帝最宠嬖的石太妃所生遗腹子,他母亲在先帝在时也已经是正妃位份,说句逾矩的,比之当今贤人也不差甚的。
茉姐儿道是甚,赶紧站起,却听多氏嘲笑一声儿道:“老虔婆!算计谁不好却来算计本身亲孙女儿,烂了心的直娘贼,自产业了妾还想着我闺女儿给瘸子作填房!满嘴流了脓引了臭虫吃她肉!”
当中产生了些甚么,就是还留下的白叟也是讳莫如深,只知厥后长公主生下郡主后再不能生养,便只抱了背面抬的通房生的二爷,权当嫡子养着,而国公爷也同公主一个西边,一个东边,再不相干。
多氏摒退丫环,便抹泪珠子边一五一十地说了,原是那朱姨娘为着儿子能承爵的事情废透了心机,只一年多前临江郡王的郡王妃没了,固然要嫁的人亦很多,只他是贤人靠近的小弟,先帝的遗腹子,如何着便是填房也不能随便娶了,何况他这瘸腿也是当年在西北的军功。
舒嬷嬷说罢又对着一边的茉姐儿同淑姐儿两个,暴露些微对劲的淡笑:“你两个到底年长些,端得慎重些,今后抽暇多教教另三个姐儿。”
一边金珠、银宝几个又端上来些热菜并没人一小碗黄金米,米味极浓烈又软硬适中,只就着两素两荤吃着三个蜜斯儿还嫌不敷,只是几个婢子也只眼观鼻鼻观口地,再不敢多添的,如果叫姐儿吃多了积食,她们便是再有一百副身家也是没惩罚的。
意姐儿几个又命金珠几个大丫环至门外提了描金牡丹的红木的食盒来,各自无声拿了银著开动起来。
自来这些传言不成信,可性子残暴的名头倒是坐实了。
这话说得没错,玉茉此言说的便是出身,谁不知多家行商出身,背面才捐了官儿,当年秦正林说亲时都城亦没甚大户人家肯许女儿的,只因着长公主这层干系也没人敢送了女儿去与她相对的,这庶宗子媳妇儿如何是好当的。
国公爷一心想找个官家的嫡出女儿,庶出的是不肯让儿子沾的,说来讲去却只说出个从五品官家的女儿。哪知这家姐儿说亲时还好好的,定了亲不过半月便急病死了。
只多氏内心想的同和女儿说的倒是另一回事儿。只这招数虽赔走了女儿一个,到时候赚的却很能够是一个国公位,到时候那些阿谀老二一家的……还不上赶着来阿谀自家?
远的不说,就是近的。意姐儿封了县主后,国公爷也只连续见了她三四趟,便再不提起要见外孙女儿的事体。
每个姐儿的午膳都有定量,只意姐儿那边又让长公主送来了一两血燕窝,只当作是午点心。本是每日二两的燕窝最是滋补,意姐儿因着年幼,长公主专请了太医来详问,又怕她克化不动,便每日分了两顿送来与她。
这下更是每人情愿结这门亲了。那秦正林给扣上个克妻的名头上面又有个公主嫡母,哪家也不是傻子,谁都道不值当的。
茉姐儿闻言又对着那白净的妇人又是一笑,便就近坐了椅子上。
周善家的还未吃过午餐,便草草拿了根筷子又就着些主子的剩菜和酸笋,边吃边囫囵道:“我自送我的,她有本领也叫了国公爷开个小厨房去!”
茉姐儿同淑姐儿虽是同宗姐妹,但因着大房和二房的干系,多有相互较量的时候。意姐儿也不止一次被涉及到,幸亏她年幼,能冲愣,到底没甚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