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姐儿同阿蕴走了,陶理轩便站在高楼上淡淡瞧几眼,面上没甚么神情。听楼下小厮报账,便知阿蕴和意姐儿未曾承他的情。( )
阿蕴抱了妞妞到底叫他一眼便认出了,又一目睹了意姐儿倒是怔了一下,心下苦笑,面上倒是挂上一点暖和笑意,只对掌柜的说,这两位皆是他的亲戚,用甚么炊事皆记在他账册上头,便同几个朋友一道出来谈事,几人闹哄哄的路过,只闻声陶理轩推说本身祖母方才去了只好吃些素酒素膳,荤腥一样不碰如此。
意姐儿也点点头:“是了,如何经验也是该的,若休归去,那里另有活路。”
陶理轩扮足了孝子贤孙模样,直跪下请罪说老婆不贤,叫长辈悲伤了,只说要休了段氏。
陶理轩有分炊的心机,却不肯叫旁人戳他脊梁骨,说他不能容,便是有错也不成是大房的。苏氏如何他并不体贴,反正也是多几两银子花消不痛不痒的,段氏这般捅破天自发得懂贰情意,实则也不过如此。
意姐儿便缝小衣裳,边听她唠两口,也不过便是借着由头分炊的事体。段氏的名声还不错,向来是和顺贤淑不出错的,那继母便略逊了些。
实在陶理轩休她,并不是为着她冲撞了甚么苏氏,也不是因着意姐儿的事。
到了望仙楼,两人具带了锥帽来,抱了妞妞一道走。何曾想却赶上了陶理轩一行人上酒楼谈商事。
接下来的事体也不必说,陶理轩要休妻,陶二太太几个长辈是不肯的,家里和敦睦睦才是最好,段氏如许的性子她们瞧在眼里,不说顶顶好,也过得去,因着苏氏这混人要休妻倒是大大的不是了。便是苏氏再讨厌段氏这儿媳,明面上还是一副漂亮能容的模样,哭天抢地地叫陶理轩莫要休妻,只扮了贤惠。
不过是段氏说说小姑子的不是,也不是大错,只提点了便是,哪能当得这般下脸?意姐儿叹口气,陶家家务事,她却也一句也不想多言的。
意姐儿多用了几个,内心也喜好的很。章大人的食谱上也有提,多用些绿茶于她这有孕的身子也是无碍,更有几样好处能寻,便敞开了吃足三个便停了手。
苏氏这大太太在陶家最不受待见,丫环小厮也具不大肯做她院里伴计,扣扣索索的饶不了两文银子。妯娌事理也不爱同她交了心去,一来她这续弦连半个女儿也生不出,无甚根底的尽管阿谀人,这阿谀话听个一两转意里受用,听多了便觉她不识好歹,二来苏氏也未曾贤惠持家,她自发皋牢住了夫君日子便好过,故而大老爷娶了她反倒更不受劝。
到底陶家二房不是端庄爹娘,常日里吃喝也少管束,那里能立时否了,第二日便把陶大老爷拉来做主。
他悠长便存了这心机。
意姐儿听了一肚子混话,也分不清这些与陶家甚干系,只打了呵欠问道:“接着呢?”
三来段氏这儿媳妇待她与陶二太太普通的聪明,要真说还是对陶二太太更经心些,她这端庄婆婆少不得没脸。
段氏生的眉眼周正模样,平常只作和顺驯良模样,现在抹了泪哭起来倒是实足的悲切,拿了帕子捂住眼窝哭道:“娘便是不念我每季给您贡献几套鞋子衣裳的好儿,也不念理轩,我们花消的这些哪儿不是他冒死脑袋栓裤腰赚来?倒存了心教唆我们……”又说了几样平常苏氏爱占便当的事体,只往大了说,甚么为着苏氏爱花消,她同陶理轩日日躲着吃冷粥菜也搬出来,苏氏给说的面红耳赤,只抖着舌头说不上话。
段氏敢提也是吃准了陶理轩的心机,陶家头子最清楚的便是陶理轩,部下的铺子酒楼另有自家手里攥的几个院子财产,说比二房还充足也是有的。陶理轩一早便存了分炊的心机,不分炊他还要替陶家二房打理财产,分出的银子大头具叫二房得了去。殊不知他自家也不奇怪这些,只老太太一味叮咛下也抹不开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