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谨慎拿筷子夹了两块胭脂糕放在小碟子里头,其他的几块都放在一边,她们姐儿向来不爱偏食一样东西。
长公主暖和道:“本宫看着这几日大房的倒是忙着,只吃宴的事体由不得拖,那今次本宫便做主交给寻兰。”
国公府的女人并不准多,似是定国侯章家,嫡出庶出的几个姐儿排在一起也有小十几个,真真是排得目炫狼籍,热烈非常。
三房太太许氏出身姑苏王谢,自小便拿家传的刺绣工夫练得扎踏实实的,她打心底里疼姵姐儿,便把一手双面绣的工夫十足悉心传给了她,姵姐儿虽年纪不大,可因着年纪小,故而眼睛矫捷,饶是周绣娘也对她极其对劲的。
想到这里许氏内心又有些不利落,照着长公主给意姐儿日日通身气度的吃穿用度,出嫁订婚时的嫁奁花消少说也有一小半梯己出去。
意姐儿看她像是有甚么隐情,却不好多问,一边的云钗看此番景象便直啐道:“还不是侍画那后娘,眼妙手低的东西!”
姵姐儿虽是三房的庶出女儿,可三房除了康哥儿同妙哥儿只她一个姐儿,许氏性子又软,她自小养在许氏跟前,同亲生的也无甚别离了。
意姐儿本日放学早些,只因着本日只上半日跟着绣娘学些刺绣缝制的事体,茉姐儿又没来,周绣娘便只叫练些根基功,也未曾新教些甚么,一人绣好一张帕子,个个由着绣娘指导过了,便下了学。
次日,三房太太许氏因着身子有些不利落,比平常存候晚了些,一踏进潸濛小洲,却只见着二房太太蒋氏单独饮茶,便奇道:“今儿个如何不见大房的?”
意姐儿看着倒是无妨的,清姐儿只贪玩些,旁的要她看确切很好的。她上辈子活到二十多岁,见过长辈相别家姐儿的,也从不知定要才艺出众的,大多是家世品德在先。
意姐儿只作不闻,拿了小银勺子开动起来。巴掌大的雪梨给厨子掏空了内里,只余下雕得邃密的壳子,里头雪梨肉早就混着尚好的红糖给炖得软软糯糯的。意姐儿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泛着丝丝清甜滋味出来。
许氏忙推道:“我自家的身子哪有不晓得的,如果真儿个不好,也不敢来给老太过分了病气。”
侍画眼角一红,却点头道:“没有甚么的,不过是小磕小碰的。谢女人体贴。”
云钗拿了小银勺出去,又撇撇嘴道:“道是那个不知她那些个想头。”被金珠看了一眼,又低头忙活本身的。
侍画只与她相辩不得,那后娘又推了她一把,夺了金簪只满脸醉意咕哝道:“你服侍的算甚主子,便是给了你贡献我也是应当!”
胭脂糕做的小巧,桃花形状做的详确,每一块都是分歧的姿势,意姐儿舔掉中间点上的胭脂粉,咬开红豆做的薄皮,一团温热的,混着桃花香气的甜酱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