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同许氏结伴出了院子,便远远见着意姐儿带着四个婢子劈面走来。
长公主淡道:“今儿个叫阿萌自家院子里吃罢,本宫有些吃不下。”贺姑姑知长公主这是怕自家胃口不好影响到了意姐儿,便点点头叮咛下去。
百芳宴乃是都城贵族圈子里的传统,每年春日里都有那么几家人家会办,用花做些精美的吃食,又赏花、品花,几户熟悉的人家轮着筹办下来倒也成了风俗。
侍画眼角一红,却点头道:“没有甚么的,不过是小磕小碰的。谢女人体贴。”
蒋氏见她又似是不大欢畅,遐想到之前,也多少晓得些。说实话,对长公主那些梯己说是不眼红自来是假的,没见大房的有了国公爷还要两端奉迎,不就是为了那些个。不说别的,便是故去的太后给老太太陪嫁的织烟阁,非论江南还是齐鲁,上至都城都有铺子,她嫁出去多年,多少也只每年出息也要几万两银子,也不提那一库房的宝贝。
这事儿说来倒也教人啼笑皆非。
只淑姐儿对亲mm的一片热忱罢了,多学些老是没坏处的,想到这里,意姐儿手上的笔也停了,压了砚台在纸上,叫金珠端了热水来给她净手。
国公府的下人本就住得近,这么一闹四周几家也都闻声了,此中便有云钗老子娘。
国公府的女人并不准多,似是定国侯章家,嫡出庶出的几个姐儿排在一起也有小十几个,真真是排得目炫狼籍,热烈非常。
蒋氏两个说了一会子,开端也找到线头了,看着时候又都告别回院。
胭脂糕做的小巧,桃花形状做的详确,每一块都是分歧的姿势,意姐儿舔掉中间点上的胭脂粉,咬开红豆做的薄皮,一团温热的,混着桃花香气的甜酱流进嘴里。
蒋氏见她神采倦怠,便忙道:“弟妹如果有甚么不舒畅的,便先回罢,我回了老太太也是一样的,孝心到了身子也不能短了。”又叫润雪拿了小库房钥匙,拿些滋补的去三房。
绿腰只笑笑,整好了碗筷才又告别。
许氏忙推道:“我自家的身子哪有不晓得的,如果真儿个不好,也不敢来给老太过分了病气。”
长公主本日只穿了间家常的牡丹斑纹春锦裙,头发也松松挽着,只缀了颗明珠,却到底气势分歧,再家常的东西长公主一穿也显得严肃些。两人都是恭敬地低头,有问有答,字字考虑两下才肯出口的。
侍画听了只觉屈辱,气一上来便辩论两句:“我们女人便是老太太千娇百宠的主子,你若再敢说嘴,我便回了女人。”
此中,茉姐儿最是擅文的。
清姐儿这几日倒是不得闲,故而没有似平常普通下了学便同意姐儿两个黏糊着,只因着她亲姐姐逼着她练琴。
许氏多少也听了一耳朵这几日多氏的作为,加上大房压着他们三房不知多少年,前些日子大厨房给他们三房送去的饭食点心虽热乎着,当多少有些不如平常安妥。她又一遐想便也知大房这是要同甚么人套友情,面色便不大好。
意姐儿看着倒是无妨的,清姐儿只贪玩些,旁的要她看确切很好的。她上辈子活到二十多岁,见过长辈相别家姐儿的,也从不知定要才艺出众的,大多是家世品德在先。
长公主暖和道:“本宫看着这几日大房的倒是忙着,只吃宴的事体由不得拖,那今次本宫便做主交给寻兰。”
蒋氏看着她被金珠牵着的小小背影倒是笑道:“这孩子倒是个聪明的。”想必是长公主教得好,意姐儿这孩子入了园子同几个姐妹都处得极好。
再说意姐儿,虽则年纪小了些,可到底是长公主教养着的,又有个县主的身份。虽则意姐儿生母早逝,可如果要在一群世家蜜斯里头立出去,到底也不算多难。何况意姐儿因着长公主日日催促着,写的大字儿临摹的卫夫人,只年纪小些手劲不甚足,却也看得出此中婉然瘦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