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禅师见他三众前来,即便离了巢穴,跳下树来。三藏上马奉拜,那禅师用手搀道:“圣僧请起,失迎,失迎。”八戒道:“老禅师,作揖了。”禅师惊问道:“你是福陵山猪刚鬣,如何有此大缘,得与圣僧同业?”八戒道:“前年蒙观音菩萨惩恶,愿随他做个门徒。”禅师大喜道:“好,好,好!”又指定行者,问道:
背了白马,三藏骑着;行者肩担铁棒,前面带路。一行三众,告别高老及众亲朋,投西而去。有诗为证,诗曰:满地烟霞树色高,唐朝佛子苦劳劳。饥餐一钵千家饭,寒着千针一衲袍。意马胸头休放荡,心猿乖劣莫教嚎。情和性定诸缘合,月满金华是伐毛。
”八戒在中间道:“师父、师兄,你们不要便罢,我与他家做了这几年半子,就是挂脚粮也该三石哩。丈人啊,我的直裰,昨晚被师兄扯破了,与我一件青锦法衣,鞋子绽了,与我一双好新鞋子。”高老闻言,不敢不与,随买一双新鞋,将一领褊衫,换下旧时衣物。那八戒摇扭捏摆,对高老唱个喏道:“上复丈母、大姨、二姨并姨夫、姑舅诸亲:我本日去做和尚了,不及面辞,休怪。丈人啊,你还好生对待我浑家,只怕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出家,还是与你做半子度日。”行者喝道:“夯货,却莫胡说!”八戒道:“哥呵,不是胡说,只恐一时候有些儿差池,却不是和尚误了做,老婆误了娶,两下里都担搁了?”三藏道:“少题闲话,我们趁早儿去来。”遂此清算了一担行李,八戒担着;
行者才把身抖了一抖,收上身来,其缚自解。那怪重新礼拜三藏,愿随西去。又与行者拜了,以先进者为兄,遂称行者为师兄。三藏道:“既从吾善果,要做门徒,我与你起个法名,迟早好呼喊。”他道:“师父,我是菩萨已与我摩顶受戒,起了法名,叫做猪悟能也。”三藏笑道:“好!好!你师兄叫做悟空,你叫做悟能,实在是我法门中的宗派。”悟能道:“师父,我受了菩萨戒行,断了五荤三厌,在我丈人家持斋把素,更未曾动荤。本日见了师父,我开了斋罢。”三藏道:“不成!不成!你既是不吃五荤三厌,我再与你起个别号,唤为八戒。”那白痴欢欢乐喜道:“谨遵师命。”是以又叫做猪八戒。
三藏净了手焚香,望南礼拜道:“多蒙菩萨圣恩!”那几个老儿也一齐添香礼拜。拜罢,三藏上厅高坐,教:“悟空放了他绳。”
我自小生来心性拙,贪闲爱懒无休歇。未曾养性与修真,浑沌迷心熬日月。俄然闲里遇真仙,就把寒温坐下说。劝我转意莫堕凡,伤生造下无边孽。有朝大限命终时,八难三途悔不喋。听言意转要修行,闻语心回求妙诀。有缘登时拜为师,唆使天关并地阙。得传九转大还丹,工夫日夜无时辍。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离龙坎虎用调和,灵龟吸尽金乌血。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辟。功圆行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驱逐。朗然足下彩云生,身轻体健朝金阙。玉皇设席会群仙,各分品级排班列。敕封元帅管银河,总督水兵称宪节。
皆因仗酒却行凶,只为倚强便撒泼。上天贬我降凡尘,来世尽我作罪孽。石洞心邪曾吃人,高庄情喜婚姻结。这钯下海掀翻龙鼍窝,上山抓碎虎狼穴。诸般兵刃且休题,唯有吾当钯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