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见提及菩萨,却有三分儿转意道:“兄弟,既这等说,我且不打你,你却诚恳说,不要瞒我。那唐僧在那边有难,你却来此哄我?”八戒道:“哥哥,没甚难处,实是想你。”行者骂道:
却说八戒、沙僧,把两个孩子拿到宝象国中,往那白玉阶前捽下,不幸都掼做个肉饼类似,鲜血迸流,骨骸粉碎,慌得那满朝多官报导:“不好了!不好了!天上掼下两小我来了!”八戒厉声高叫道:“那孩子是黄袍妖精的儿子,被老猪与沙弟拿将来也!”那怪还在银安殿,宿酒未醒,正睡梦间,听得有人叫他名字,他就翻身,昂首旁观,只见那云端里是猪八戒沙和尚二人呼喊。妖怪心中暗想道:“猪八戒便也罢了,沙和尚是我绑在家里,他如何得出来?我的浑家,如何肯放他?我的孩儿,如何获得他手?这怕是猪八戒不得我出去与他交兵,故将此计来羁我。我若认了这个泛头,就与他打啊,噫!我却还害酒哩!倘使被他筑上一钯,却不灭了这个威风,看破了阿谁关窍,且等我回家看看,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再与他说话不迟。”好妖怪,他也不辞王驾,转山林,径去洞中查信息。此时朝中已知他是个妖怪了,本来他夜里吃了一个宫娥,另有十七个脱命去的,五更时,奏了国王,说他如此如此。又因他不辞而去,更加知他是怪,那国王即着多官看管着假老虎不题。
义结孔怀,法归赋性。金顺木驯成正果,心猿木母合丹元。
“我想那师父好仁义儿哩!”八戒又道:“哥哥,不看师父啊,请看海上菩萨之面,饶了我罢!”
“沙兄弟,心忍!心忍!”沙僧见身道:“二哥,你从那边来?”八戒道:“我昨日败阵,夜间进城,会了白马,知师父有难,被黄袍使法,变做个老虎。那白马与我商讨,请师兄来的。”行者道:“白痴,且休叙阔,把这两个孩子,你两人抱着,先进那宝象城去激那怪来,等我在这里打他。”沙僧道:“哥啊,如何样激他?”行者道:“你两个驾起云,站在那金銮殿上,莫分好歹,把那孩子往那白玉阶前一掼。有人问你是甚人,你便说是黄袍妖精的儿子,被我两个拿将来也。那怪闻声,管情返来,我却不须进城与他斗了。若在城上厮杀,需求喷云嗳雾,播土扬尘,惊扰那朝廷与多官黎庶,俱不安也。”八戒笑道:“哥哥,你但做事,就左我们。”行者道:“如何为左你?”八戒道:“这两个孩子,被你抓来,已此唬破胆了,这一会声都哭哑,再一会必死无疑。我们拿他往下一掼,掼做个肉糰子,那怪赶上肯放?定要我两个偿命。你却还不是个洁净人?连见证也没你,你却不是左我们?”行者道:“他若扯你,你两个就与他打将这里来。这里有疆场宽广,我在此等待打他。”沙僧道:“恰是恰是,大哥说得有理。我们去来。”他两个才倚仗威风,将孩子拿去。
他三人径下宝殿,与众官到朝房里,抬出铁笼,将假虎解了铁索。别人看他是虎,独行者看他是人。本来那师父被妖术魇住,不能行走,心上明白,只是口眼难开。行者笑道:“师父啊,你是个好和尚,如何弄出这般个恶模样来也?你怪我行凶作歹,赶我归去,你要一心向善,如何一旦弄出个这等嘴脸?”
毕竟不知而后又有甚事,几时获得西天,且听下回分化。
“你跑到那边?我就让你先走三日,老孙自有本领赶转你来!快早说来,这一恼发我的性子,断不饶你!”八戒道:“实不瞒哥哥说,自你回后,我与沙僧保师父前行。只见一座黑松林,师父上马,教我化斋。我因许远,无一小我家,辛苦了,略在草里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