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等长他那威风,胡言乱语的拦路报信,莫不是与他有亲?
那魔是几年之魔,怪是几年之怪?还是个把式,还是个雏儿?烦大哥诚恳说说,我好着山神地盘递解他起家。”樵子闻言,仰天大笑道:“你本来是个风和尚。”行者道:“我不风啊,这是诚恳话。”樵子道:“你说是诚恳,便怎敢说把他递解起家?”行者道:
他看着这血手,口里絮干脆叨的两边乱看,却不见动静,道:“无甚妖怪,如何戳我一枪么?”忽昂首往上看时,本来是个啄木虫,在半空中飞哩。白痴咬牙骂道:“这个亡人!弼马温欺负我罢了,你也来欺负我!我晓得了,他必然不认我是小我,只把我嘴当一段黑朽枯烂的树,内里生了虫,寻虫儿吃的,将我啄了这一下也,等我把嘴揣在怀里睡罢。”那白痴毂辘的仍然睡倒,行者又飞来,着耳根后又啄了一下。白痴慌得爬起来道:“这个亡人,却打搅得我狠!想必这里是他的窠巢,生蛋布雏,怕我占了,故此这般打搅。罢!罢!罢!不睡他了!”搴着钯,径出红草坡,找路又走。可不喜坏了孙行者,笑倒个美猴王,行者道:“这夯货大睁着两个眼,连自家人也认不得!”
长老勒马观山,正在难行之处。只见那绿莎坡上,佇立着一个樵夫。你道他怎生打扮:
行者闻言,把功曹叱退,切切在心,按云头,径来山上。只见长老与八戒、沙僧,簇拥进步,他却暗想:“我若把功曹的言语实实告诵师父,师父他不济事,必就哭了;倘使不与他实说,梦着头,带着他走,常言道乍入芦圩,不知深浅。倘或被妖魔捞去,却不又要老孙操心?且等我照顾八戒一照顾,先着他出头与那怪打一仗看。如果打得过他,就算他一功;如果没手腕,被怪拿去,等老孙再去救他不迟,却好显我本领着名。”正自家计算,以心问心道:“只恐八戒躲懒便不肯出头,师父又有些护短,等老孙羁勒他羁勒。”好大圣,你看他弄个虚头,把眼揉了一揉,揉出些泪来,迎着师父,往前径走。八戒瞥见,赶紧叫:“沙和尚,歇下担子,拿出行李来,我两个分了罢!”沙僧道:“二哥,分怎的?”八戒道:“分了罢!你往流沙河还做妖怪,老猪往高老庄上盼盼浑家。把白马卖了,买口棺木,与师父送老,大师散火,还往西天去哩?”长老在顿时闻声,道:“这个夯货!正走路,如何又胡说了?”八戒道:“你儿子便胡说!你不瞥见孙行者那边哭将来了?他是个钻天上天、斧砍火烧、下油锅都不怕的豪杰,现在戴了个愁帽,泪汪汪的哭来,必是那山险要,妖怪凶恶。似我们如许软弱的人儿,如何去得?”长老道:“你且休胡谈,待我问他一声,看是如何说话。”问道:“悟空,有甚话劈面计算,你如何自家烦恼?这般样个哭包脸,是虎唬我也!”行者道:“师父啊,刚才阿谁报信的,是日值功曹。他说妖精凶恶,此处难行,公然的山高路峻,不能进步,他日再去罢。”长老闻言,恐惶悚惧,扯住他皋比裙子道:“门徒呀,我们三停路已走了停半,因何说退悔之言?”行者道:“我没个不经心的,但只恐魔多力弱,行势孤傲。即使是块铁,下炉能打得几根钉?”长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