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行者,将身一纵,踏云光起在空中,睁眼旁观,远见一座城池。又近觑,倒也祥光模糊,不见甚么凶气纷繁。行者暗自沉吟道:“好去处!如何有响声振耳?那城中又无旗号闪动,戈戟光亮,又不是炮声响振,何故若人马鼓噪?”正议间,只见那城门外,有一块沙岸空位,攒簇了很多和尚,在那边扯车儿哩。
如有人拿你,攒紧了拳头,叫一声齐天大圣,我就来护你。”众僧道:“爷爷,倘若去得远了,看不见你,叫你不该,如何是好?”
噫!有这般事!本来那东廊下有一个小羽士才睡下,俄然起来道:“我的手铃儿健忘在殿上,若失落了,明日师父见怪。”
本来是一齐着力打号,齐喊“大力王菩萨”,以是轰动唐僧。行者垂垂按下云头来看处,呀!那车子装的都是砖瓦木植土坯之类;滩头上坡坂最高,又有一道夹脊巷子,两座大关,关下之路都是直立壁陡之崖,那车儿如何拽得上去?虽是天气和暖,那些人却也衣衫蓝缕,看此象非常宽裕。行者心疑道:“想是修盖寺院。他这里五谷歉收,寻不出杂工人来,以是这和尚亲身尽力。”正自猜忌不决,只见那城门里,摇扭捏摆,走出两个少年羽士来。你看他怎生打扮,但见他:头戴星冠,身披斑斓。头戴星冠灿烂耀,身披斑斓彩霞飘。足踏云头履,腰系熟丝绦。面如满月多聪俊,形似瑶天仙客娇。那些和尚见羽士来,一个个心惊胆战,更加着力,恨苦的拽那车子。行者就晓得了:“咦!想必这和尚们怕那羽士。不然啊,如何这等着力拽扯?我曾听得人言,西方路上,有个敬道灭僧之处,断乎其间是也。我待要回报师父,何如事不明白,返惹他怪,敢道这等一个聪明之人,就不能探个实信?且等下去问得明白,好回师父话。
“等我弄个法儿,他就散了。”好大圣,捻着诀,念个咒语,往巽地上吸一口气,呼的吹去,便是一阵暴风,径直卷进那三清殿上,把他些花瓶烛台,四壁吊颈挂的功德,一齐刮倒,遂而灯火无光。众羽士心惊胆战,虎力大仙道:“门徒们且散,这阵神风所过,吹灭了灯烛香花,大家归寝,明朝夙起,多念几卷经文补数。”众羽士果各退回。
“只因呼风唤雨,三个仙长来此处,灭了我等,哄信君王,把我们寺拆了,度牒追了,不放归乡,亦不准补役当差,赐与那仙长家利用,痛苦难当!但有个游方道者至此,即请拜王领赏;如果和尚来,不分远近,就拿来与仙长家佣工。”行者道:“想必那羽士另有甚么巧神通,诱了君王?若只是呼风唤雨,也都是傍门小神通耳,安能动得君心?”众僧道:“他会抟砂炼汞,打坐存神,点水为油,点石成金。现在兴盖三清观宇,对六合日夜看经忏悔,祈君王万年不老,以是就把君心惑动了。”行者道:“本来这般,你们都走了便罢。”众僧道:“老爷,走不脱!那仙长奏准君王,把我们画了影身图,四下里长川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