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痛苦是殊明妙华赠送的,肃雍并不想落空。
过了好久,幽厉才踌躇的伸脱手,近乎颤抖的将殊明妙华抱在怀里,伸脱手去抚摩他的脸颊,却不敢亲他,只是不幸的低下头,贴着他的额头:“你爱着百姓,我不敢说甚么……但是我呢……殊明妙华,我呢。”
在万佛崖的第一年,生于血海的稚童获得了本身的名字。
他虽掌殛毙,斩却恶业,但却极是悲天悯人,双目慈悲。
与初见所带来的印象截然相反,殊明妙华并非是个严肃非常的人,恰好相反,他生性暖和安然,即使别人多有冲犯,最多不过微吃一惊,随即便化作温暖淡然一笑。如有人与他辩论佛理,不管男女长幼,他自是恭听,若言之有理,倒也无妨一谈,可也毫不叫本身理念强加别人身上。
这一场梦境,仿佛来得格外冗长,也格外的令人醉生梦死,沉湎此中。
肃雍仿佛也明白了甚么,神采惨白,唇微微动了动,艰巨的苦笑了起来:“那你呢,你喜不喜好我?”
………………
佛者坐于蒲团之上,双手相合,素净柔嫩的唇微微启开:“你的心不敬,不静。”
不……
他自有他的百姓要救,他自有他的灾害要渡,他自有他的超凡脱俗。
肃雍第一次见到殊明妙华,是在血海。
还是想见他。
氛围一刹时凝固了下来,好像化为了亘古稳定的寒川冰流。
直至深夜,肃雍才从梦境中醒来,眉眼弯弯的看着殊明妙华,似有无穷甜美。殊明妙华见他如此,也不由淡淡一笑,拈指轻弹,满屋檀香便尽数散去,问道:“你梦见了甚么?”
圣者超脱,佛者倒是泯没。
…………
你的百姓里,是不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我。
“殊明妙华,说到底,你也不过只是小我。”
当时他方才从浑浊的血海中脱出身来,形如婴童,丧失了统统影象,懵懵懂懂的握住了慈悲的圣者伸来的那只手,然后被领着见到了浑身浴血的佛者……
肃雍。
实在他并不喜好佛气与佛理,但若能得殊明妙华欢颜,便感觉那些许苦痛也没甚么。
幽厉很迟缓的坐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了一串佛珠来,系回了殊明妙华的腕上:“你的东西,别人都不配拿着。”
冒犯佛诫,摸索他的底线,冲犯他,妄沾杀孽……终究惹怒了他。
当时年幼的他懵懂的睁着双眼,惊奇的看着与血海截然分歧的天空,然后昂首瞥见了殊明妙华温馨的容颜,今后一念成痴。
万佛崖平常点它,不过为图一个凝神静意。但殊明妙华现在点它,却只为让肃雍看清本我,熟谙本心;肃雍的心机太重,也堕入深眠极久。殊明妙华却不急不迫,轻捻佛珠,自是诵经念佛,唯偶一开眼,以观肃雍描述音貌,但见他欢乐难言,也不由柔下眉眼来。
殊明妙华对于肃雍的存眷也日渐增加了起来,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再不如当年那般暖和了,反而略显剑拔弩张起来。
“那你呢。”稚气的孩童脸上犹带纯真,肉嘟嘟的脸颊活力的鼓了起来,显出几分敬爱调皮。
但肃雍却在内心嘲笑,用这张纯真敬爱的稚童面庞嘲笑殊明妙华。
但梦境之所以是梦境,便在于内里的殊明妙华如何和顺密意,含情脉脉,都冷冰若石,毫无生命力。以是肃雍比平常更渴求殊明妙华的看望,哪怕对方的眉眼变得冰冷严肃,哪怕他看起来高高在上,哪怕他……更加高不成攀。
…………
丧失的影象跟着肃雍一日日长大而垂垂的规复,同光阴趋增加的力量也渐渐难以忍耐万佛崖上的佛气蚕食。肃雍的脾气也一日坏过一日,很多于他和睦的和尚也垂垂受不了他的戾气,但毕竟多年豪情,并未将他当作是血海生灵来想,只觉得是佛法上出了偏差,便转去与殊明妙华说了环境,留意佛者能够安抚好肃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