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点头,指着顾至道:“你这孩子,又混闹,可不是打着别人的名义又骗我?”
那婆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声俯耳说了几句。顾老太太倒没说甚么,只神采幽幽,半晌道:“孩子们都大了,你去叫二太过分来,这家里清净了这么些时,也该热烈热烈了。”
顾至笑:“这全部顾府将来不都是我的么?我有甚么可图谋的?刚才不是同祖母说了,这小女人挺不幸的,您常日里做善事也是做,就当周济她了。”
顾老太太撑不住笑:“唉,年纪大了,就是贪吃,你说的好有事理,那,人家女人多大年纪,都喜好些甚么?”
“如何能够呢?我爹说了,只要有钱,连鬼都能帮着推磨。”
顾老太太抹了抹眼睛,半天赋止住笑道:“你就逗我高兴吧。”
她只能压着那边,哄着这边,这么些年,顾至全部就一纨绔后辈,顾老太太并不深说。虽说他还是世子,候爷倒是二老爷,顾至的亲叔父,而二爷顾极也已经十六岁,该请封世子了。
比及顾至走了,顾老太太才又胡涂的问身边的婆子:“你说,元郎既然对那女人各式不中意,他跟人家要点心送给我做甚么?”
顾至虽笑着,脸上的冷意却显而易见,他道:“我刚才说过了,这东西有钱也买不来。”
只能压着把这事不竭的今后拖。至于能拖到甚么时候,顾老太太也不清楚。她私心但愿能替顾至找个暖和、和顺的女人,不敢求他多长进,只要安安生生的就好。
一家岂能出两个世子?
顾至只笑笑并不回嘴。
“好,天然是好的。”
“元郎。”
婆子回道:“那是世子爷的一片孝心。”
对于顾至这个孙子,顾老太太是最不放心的,他看上去放荡不羁,可性子里有最狠恶和最断交的成分,难保不在将来某一时候将顾家掀个天翻地覆。
顾至神采转柔,道:“祖母您就别探听了,这女人比我的出身可差太远了,她有爹没娘,名声也不大好听,我们两个呀,底子没能够。”
顾至笑眯眯的在一旁瞅着,也不反对也不禁止,心下只暗笑:怕是送甚么金石书画都不如送金银能让周琳琅对劲。
见吓住了小孙子,顾老太太忙喝斥住顾至。她让婆子把点心分了,把孩子们也都打发了,这才道:“你同他们说这些做甚么?”
顾至耍赖:“哪有问清人家爱好才送礼的,祖母尽管拣好东西往外拿就是了。”
顾至不肯意再提这个话碴,只嘲笑两声末端。
顾老太太号召底下的小孙子小孙女们:“都来,让你们也尝尝。”
见他们祖孙笑成一团,底下的女人小爷们也都松了口气,稍大些的不免凝神留意,稍小些的则都眼巴巴的盯着顾老太太桌案上的点心。
都是她的儿子、孙子,她自认没偏着哪一个,没向着哪一个,顾家到明天这个境地,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实在说不上是谁用心叵测。
顾至淡然的脸上满是讽刺:“早点儿说了也好,免得将来长歪了。”
真如果连他们祖孙之间都只剩算计,毫无至心,这么多年,她也就白疼他了。忽的想起甚么,问身边的婆子:“他一大早就和昭哥儿出去,这迟早才返来,可晓得去哪儿了?”
顾至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祖母,这点心您也吃了,到底好不好?”
那大丫环抿嘴笑道:“依奴婢的意义,甚么好东西也不如黄金白银更值钱,不若奴婢去抬几箱元宝来,由着世子爷随便送人,又不会惹出甚么罗烂来。”
顾老太太听惯了顾至的浑话,也不当回事,只问身边的大丫环:“既是你家世子爷这么说了,我若还抠抠索索的,不免让人家女人笑话,你去我的库房里瞧瞧,都有甚么好东西,给你家世子爷搬出两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