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的目光落在了前天的邸报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细雨将邸报推给母亲:“快看看这个,唉,真想晓得贤人是如何决策的。”
七哥想了想说:“这前一个虽冒进了一点,倒也有可行之处。这后一个,可算不得好体例。只怕现在诸王大家自危,万一同逸王结合起来就更不好办了。”
细雨委曲地揉着头:“我也只是说说是罢了,这个也不消看了,贤人必定不会采取的。”
次日,兴王与兴王妃一起吃过午餐,也不急着走,屏退了摆布,同兴王妃聊起天来,倒是将比来的情势讲了讲。
小夏婆子看了夏秀才一眼,转头问又细雨:“那依你之见,二哥他要不要返来呢?”
小夏婆子感喟道:“但愿如此吧。”
兴王的面前一亮:“现在甚么时候了,我们一家命悬一线,还拘泥于这个。你找个媒婆探探口风,你弟弟将来不过是个郡王,便是许个正妻也不是行。”
兴王恨恨地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仿佛要将谁生吞活剥了似的。世子紧抿着嘴望着父亲,眼睛里另有着粉饰不住的惊诧。
世子一张脸涨得红红地说:“不是,不是,我,我如何好去找媒婆。”
五哥又推过一份邸报,指着上面前军都督府左断事高正孺的奏章说:“高断事的主张也有可取之处,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先撤除逸王,其他诸王就不敷惧已,但是......”五哥说着又翻了翻邸报,指着一个月前黄渊季的论策道:“这篇论策,明着是论前朝事,实际上倒是说的当今皇家事。你看这段,清楚是让今上去肃除赢弱的诸王,以期去掉逸王的羽翼,等今上的皇位再稳一些,一举撤除逸王。”
兴王拍拍她的手笑道:“那里会到那一步呢。”
小夏婆子和夏秀才都畴昔看,五哥、如海和七哥也从侧面凑畴昔。细雨指着上面吏部尚书唐北然的奏章,倒是建议天子采纳前朝推恩的体例,把藩王的权力分封给藩王统统子孙而不但仅是嫡宗子一人,并且要异地分封。说是分封,实则降等,如许藩王的权力就会逐步被减弱,不会再威胁到朝廷。
兴王妃毕竟是女流,说着说着便动了真情,拉着兴王的手说:“今上忌讳藩王,如果你我有那么一日,请夫君免我受辱。”
如海听了点点头,想到方才被抓起来的代王,恍然大悟道:“那么今上的性子......”如海顿了一下,却寻不到很好的词来描述今上。
细雨赶紧又在剩下的邸报内里翻找,但愿能找到更新的动静。五哥笑眯眯地看着她绝望地翻了半天,最后嘟着嘴坐下说:“五哥,你动静来的这么慢,多少大事都被你迟误了。”
细雨仰着头想了一会儿,仿佛不晓得从甚么处所提及,干脆手一挥说道:“哎呀,你看他畴前的事情就晓得了,这个主张他必定不会用的。如果用了,就好了,我们也不消替二哥操心了。”说罢又撅着粉红的小嘴叹了一口气。
兴王摇了点头也轻声说道:“你身份敏感,阿励他又莽撞不成事。”说着又嘲笑了一声:“连夏家那么个乡间小丫头都能将他耍得团团转的。孙禄小儿日日盯着我们兴王府,巴不得我们行差踏错一步,他便能够立一大功。”
提及代王、代王妃,伉俪两个不免唏嘘不已。当日,皇宫里一起宴饮,代王意气风发,代王妃雍容华贵。彼时今上还是他们灵巧的侄儿,大师把酒言欢,恍若昨日。不过两年的光阴,代王、代王妃就已经成阶下囚,固然未曾见过,想必是受尽欺侮。
兴王看着案上的邸报,上面的一字一句不晓得已经被他读了多少遍。代王谋逆,次子大义灭亲,现在除了次子,竟是合族贬为庶人,发配到边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