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小夏婆子道:“兴王那边必定有最新的邸报,让三哥去要来我看看。”
世子一张脸涨得红红地说:“不是,不是,我,我如何好去找媒婆。”
如海奇特地问:“为甚么,这个战略连我看着都感觉好。”
五哥凑畴昔,刮着细雨的鼻子说:“呦,细雨也有大事要办啦!”
小夏婆子苦笑。夏秀才拍拍老婆的手道:“你莫要担忧了,她只是年纪小,贪玩好胜,恐怕内心对这些并不大感兴趣。何况,她也是机警有分寸的。”
兴王妃吃惊地看着丈夫,用力地眨着眼睛,仿佛在思考甚么,半晌才说:“我们家真到了这一步了?”
世子吃紧地说道:“莫非我们就这般听天由命吗?我不甘心。”
五哥又推过一份邸报,指着上面前军都督府左断事高正孺的奏章说:“高断事的主张也有可取之处,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先撤除逸王,其他诸王就不敷惧已,但是......”五哥说着又翻了翻邸报,指着一个月前黄渊季的论策道:“这篇论策,明着是论前朝事,实际上倒是说的当今皇家事。你看这段,清楚是让今上去肃除赢弱的诸王,以期去掉逸王的羽翼,等今上的皇位再稳一些,一举撤除逸王。”
兴王深吸了一口气,一拳砸在黄花梨的桌案上,震得上面的杯盏都跳了起来。
兴王将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瓮瓮地说道:“不甘心又能如何!这些日子看着你弟弟,莫要让他出去肇事。唉,如果,”兴王眯着眼睛想,如果我也有八个儿子能够支派,总不会这般捉襟见肘,竟是无人得用。
小夏婆子一个爆栗敲在女儿的头上,细雨疼得缩着脖子直吸寒气,不幸兮兮地看着夏秀才。夏秀才也点头道:“慢说是你,就是你五哥这么体贴邸报都惹人多心,你还想到王府里看邸报,不要命了你。”
兴王妃毕竟是女流,说着说着便动了真情,拉着兴王的手说:“今上忌讳藩王,如果你我有那么一日,请夫君免我受辱。”
小夏婆子看了也不由点头,这倒是个好计。兵不血刃,倒是个温水煮蛙的好体例。
“啊!父亲,这......”世子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又问:“励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可有甚么人家没有?”
兴王恨恨地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仿佛要将谁生吞活剥了似的。世子紧抿着嘴望着父亲,眼睛里另有着粉饰不住的惊诧。
小夏婆子看了夏秀才一眼,转头问又细雨:“那依你之见,二哥他要不要返来呢?”
兴王的面前一亮:“现在甚么时候了,我们一家命悬一线,还拘泥于这个。你找个媒婆探探口风,你弟弟将来不过是个郡王,便是许个正妻也不是行。”
兴王拍拍她的手笑道:“那里会到那一步呢。”
世子见兴王哀思欲绝,不由劝道:“父王,今上步步紧逼,我们也要早早筹议出一个对策才好。不然......”
兴王摇了点头也轻声说道:“你身份敏感,阿励他又莽撞不成事。”说着又嘲笑了一声:“连夏家那么个乡间小丫头都能将他耍得团团转的。孙禄小儿日日盯着我们兴王府,巴不得我们行差踏错一步,他便能够立一大功。”
兴王凝重地点了点头:“娶个布衣也是想避避风头,将来要真是......说不定励儿那一脉还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