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嘲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是信口雌黄了?”
李成梁面色阴沉,说道:“你所说所讲,可有证据?如无凭据,单凭你空口白牙,就想诬告当今藩王,论罪当处以凌迟之刑。”
黑羊子取出一物,恭恭敬敬放到李成梁桌案之上,李成梁拿起看了一看,见是一块腰牌,前面有辽王府三字,前面有一行小字写着府熟行走羊胜才。腰牌制造邃密,黄铜打造,应当是辽王府通行腰牌不假。
李成梁道:“哼,你觉得危言耸听就能乱来得了本帅危,真让本帅可发一笑。听你的意义是本帅是有内敌?莫非是那朝堂之上那些言官吗?那你可知当今首辅内阁大学士张太岳与本帅之间的干系吗?”
李成梁听闻此言,不由心脏缓慢跳动,虽大要沉着沉着,语气却也和缓很多,只听李成梁说道:“猖獗,你真当本帅无知无识吗?客岁辽王曾亲去永平府贺家提亲,听闻已被婉拒,回广宁之时,路过宁远,本帅还曾为辽王洗尘接驾,怎说已然结下姻亲?别的那白莲教与朝廷夙来不睦,更是与倭匪血海仇深,这三家如何能结得了盟?当真缝隙百出。再说就算你所讲俱为究竟,四家缔盟,不过是一个江湖堂主行走绿林,一个东海倭寇远隔千里,一个没有兵权的藩王方才袭爵,就算缔盟,又能掀起多大风波?要说别人,倒还罢了,那尼堪外兰本帅更是晓得的一清二楚,他现在虽为建州之主,驻守图伦,但女真本就人丁希少,建州部又与其他女真各部分歧,相互比年交战,自相讨伐不止,尼堪外兰部下不敷万人,设备军器滋养均是捉襟见肘。如何能与我辽东关宁铁骑相抗,如果不是朝廷故意以夷制夷,暗中帮助尼堪外兰,本帅要想灭他,如探囊取物普通,易如反掌。”
黑羊子说道:“大帅此言不假,鞑靼女真倒是屡有犯边,但这只是内奸,现在鞑靼贫困势弱,女真内哄不息,所谓犯边,不太小股人马掠取财物罢了,其势难对大帅产生涓滴威胁,又岂能称得上大帅敌手?大帅贤明,现在您手握重兵,远在边关,官居极品,试问辽东,不知天子者有,不知大帅者可有?如此大权在握,又安知没有人暗中觊觎,将对大帅倒霉?”
李成梁嘿嘿嘲笑说道:“莫要用此话唬吓本帅,那你讲来,何为险地,谁是小人?”
黑羊子不慌不忙说道:“大帅当着真人何必谎话?我大明所谓藩王,大要上封疆裂土,一方诸侯,位极人臣,实际上不过是樊笼中一繁华囚徒罢了,自从我朝文天子靖难之役以后,对各地封王大加限定,裁掉三卫,手无兵权,藩王保护之责全权交与处所官员。而后又经宁王朱宸濠之乱,朝廷更是对藩王们大力管束,权力削尽。处所官员名为庇护,实为囚禁,别的还派锦衣卫暗中监督,因此藩王名虽为王,实则足不能出封地,令不能出王府,除了衣食无忧,使奴唤婢,与阶下囚徒有何差别?那辽王固然方才袭了王位不久,却不甘心做一囚奴,野心勃勃,一心只想效仿文天子靖难之事,私养死士,以待机会成熟,举旗起兵,挥师南下,攻占北京,即位为帝,大帅不成不察啊。”
黑羊子笑道:“太岳大人张居正身居首辅,乃当今圣上恩师,肃除利弊,兴我大明,除了靠着李太后和圣上信赖,更加首要的是朝中表里有几位得力的盟友支撑,宫中自有掌印大寺人绣春冯保,朝堂上满朝文武多是太岳和大帅的弟子故吏;朝外靠大帅您和词宗先生戚继光,互为依托,共保江山,天下皆知。是以不管言官如安在朝中弹劾,均被首府压下,只要太岳大人尚在,朝廷那些不知兵事、陈腐空谈的言官,如何能对大帅有涓滴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