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彰眼睛一亮,“魏小哥见过那头黑熊?是不是背上有一道金毛?”
“这四周有一家酒楼,牛羊肉做得不错,老朽来做东,边吃边谈。”
“恰是。”
半晌工夫,伴计奉上四盘熟菜,一壶酒,四盘菜是卤牛腱,白切羊肉,瓦罐鸡,海米煨白菜,酒是自酿的西泯春,喷香扑鼻。
邓彰点点头,也不饶圈子,直言道:“赵府恰好缺一味熊胆,宋掌柜,你先收下来,转头送到赵府,到账房领银子,该几分利就几分,不让你难堪。”
老刘头晓得他要去镇里,叫木莲背上药篓,结伴走一趟,好有个照顾。
一旁有人插话,“宋掌柜,这是上好的金胆吗?”
邓彰听他辞吐利落,不卑不亢,心中先有几分赏识。
邓彰眯起眼睛,右手食指下认识在桌上敲了两下,缓缓道:“老朽有一个远房侄子,拜在仙京都下。”
“魏小哥,老朽有事要就教一二――可曾用过饭?”
“十两纹银,要官银。”
魏十七想了想,皱起眉头说:“莫不是黑松谷的那头老熊?”
约摸两年前,魏十七从老鸦岭打猎颠末,远远瞥见两条青狼跟一头金背黑熊厮打,那黑熊凶悍非常,一掌打在青狼头颅上,连着碗口粗的树桩一同打折,另一条青狼扑到它背上狠命撕咬,却撕不开丰富的毛皮,反被黑熊称身一撞,压断了腰脊。他伏在上风处,大气都不敢穿,眼睁睁看着黑熊把两条青狼的内脏吃空,摇摇摆晃往黑松谷走去。
官银成色足,十两纹银能当十一两使,这狮子大口开的,宋掌柜倒抽一口寒气,正筹算还价,魏十七冷不丁加了一句,“这是金胆。”
魏十七微微点头,却没有行动,宋掌柜会心,取出半吊钱搁在柜台上,木莲看了他一眼,怯生生把钱收起来。
“背上有金毛的话,便是黑松谷那头老熊了。”
魏十七一口回绝,“人手再多都不成。那头老熊不是平常的猛兽,力大无穷,一巴掌能打断一棵树,它经年累月在松林里蹭痒,松脂渗进外相,硬如铠甲,强弓利箭都射不透。”
宋掌柜一迭声承诺下来,利钱是小事,他做得了主,由此跟赵府攀上干系,结个善缘,才是甲等大事。他把熊胆细心收好,取了银两交给魏十七,心知邓管家插手必成心图,接下来没他甚么事了。
魏十七叉手施礼,“见过邓管家。”
“老朽有一个孙儿,襁褓中得了惊厥症,久病不愈,请名医诊断,开了一张方剂,此中有三味贵重的主药,两味已经凑齐,尚缺一味熊胆。当时开方剂的名医说,这味熊胆最是要紧,必须是五十年以上的金背熊胆,若换成浅显熊胆,药效大减,病症不能病愈,恐怕活不过二十岁。老朽就这么一个孙儿,只好厚着老脸请店主互助,好不轻易才探听到,老鸦岭仿佛有金背熊出没。”
得知金背熊的下落,邓彰长长舒了口气,摸索着问道:“魏小哥,猎杀那头黑熊,可需求多少人手?”
宋掌柜忙居中举荐,“他是老鸦岭的猎户魏十七,打猎是一把妙手,熊罴豺狼不在话下,每年都能网罗到上好的虎骨熊胆。魏小哥,快来见过邓管家,邓管家在上关桥赵员外府上管事,有他白叟家看顾一二,是你的福分。”
二人出了重元堂,沿着驳岸向元隆桥行去,远远瞥见一座酒楼,青旗舒卷,写着“东兴”两个大字。
信阳镇地处老鸦岭余脉,背山面水,西泯江支流穿镇而过,东西三座石桥贯穿,别离是上关桥、元隆桥、下浦桥,店铺商贩多数堆积在元隆桥和下浦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