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通看了他一眼,安闲道:“师弟不消担忧。”戚都出身昆仑,与奚鹄子平辈,他的门徒年纪虽小,理应称一声师弟。
邓元通听在耳中,悄悄嘲笑,丹田内道胎震惊,乙木之气如江河入海般涌入飞剑,青光愈来愈刺眼,剑身狠恶震惊,一团虚影倏腾飞起,表面跟胡蜂类似,足足有拳头大小,在坟场上空回旋数周,仿佛发明了甚么,一头扎进土里。
戚都一剑剖开美人蟒的腹部,寻出一枚蛇胆,慎重其事交给阮静。阮静左手一翻,取出一只玉盒,收下蛇胆,转眼又消逝无踪。魏十七凝神细看,这才发觉她手腕上戴着一枚蜡黄的玉镯,晶莹津润,光彩内敛,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储物镯了。
坟场阴气沉沉,一片寥寂,邓元通右肩一晃,青亮光起,一柄三尺长的飞剑脱鞘而出,锋芒毕露。
邓元通、奚鹄子、戚都、阮静前后脱手,合四人之力,这才斩杀了美人蟒。若非它逃出镇妖塔时为救护小孙儿,被大日阳火重创,一身修为剩下不到非常之一,以姥姥的神通,又何惧戋戋几柄不入流的飞剑?
美人蟒连喷两口丹毒,神情有些委顿,那团胡蜂状的虚影却如同老饕碰到美食,一头扎进毒雾中,斯须将丹毒尽数吸入体内。青蜂剑少了束缚,奋力一挣,从姥姥手中飞出,略一回旋,回到邓元通身边,姥姥双手为剑刃所伤,鲜血淋漓,伤口暴露森森白骨。
那团青色的虚影围着蟒身打转,不时蜇上一下,美人蟒恍若不觉,朝那昆仑派的阮姓少女厉声叫道:“阮静,姥姥逃到这里,你还不肯罢休,非要赶尽杀毫不成!”
戚都“咦”了一声,颇感不测,孙二狗眼馋不已,拉着他的衣袖道:“师父,那柄飞剑如何样?”
他不便细看,转而把视野投向美人蟒的尸身,蛇浑身是宝,肉能够吃,胆能够入药,皮能够蒙鼓,这类开窍成精的妖物,体内应当孕育出妖丹了,只是戚都为何弃妖丹,只取蛇胆?
半晌后,坟场兜底沸腾起来,石碑东倒西歪,骨骸漫天飞舞,一条吊桶粗的美人蟒蹿出空中,上半身是个.的美女,左眼闭,右眼开,嘴角兀自带着一丝嘲笑,长发挡在胸前,一双凶器若隐若现,纤腰一握,腰身以下是斑斓的蟒身,盘作一团。
那少女扁了扁嘴,心道,奚鹄子底子不晓得短长,能从流石峰镇妖塔逃脱的妖物,哪是仙都派一名二代弟子能够对于的!她也懒得出言禁止,静观其变,反倒是孙二狗按捺不住,放声道:“那条毒蟒不好对于……”戚都在他脑袋上打了一记,孙二狗只得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下肚去。
孙二狗好学不倦,问道:“这么说来青蜂剑是美人蟒的克星了?”
孙二狗无辜地望着师父,嘴唇嚅嚅欲动,戚都愣了一下,嘿嘿笑起来,赞了句“公然是柄好剑!”
邓元通尽力催动青蜂剑,青铁蜂王从剑中探出头来,极力一吸,将丹毒摄取体内,醉酒普通摇摇摆晃隐入剑中,杳无声气。戚都顺势偷袭,一剑斩下美人蟒的右臂,姥姥疼得满地打滚,口中吐出纤长的蛇信,独目闪动着凶光,行动如风,又快了数分,舍戚都不顾,甩尾席地一卷,将邓元通缠住,张口喷出一团毒雾。
戚都对孙二狗道:“青蜂剑中封了一道青铁蜂王的残魂,性嗜毒物,美人蟒的丹毒对它是可贵的大补之物。”
出师倒霉,魏十七忍不住瞥了奚鹄子一眼,见他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既像胸有成竹,又像破罐子破摔。
邓元通回过神来,浑身高低盗汗涔涔,若不是掌门脱手相救,他早就变成蛇吻下的一缕冤魂。
“也不能这么说,青铁蜂王固然不惧丹毒,青蜂剑倒是被污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