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都二话不说,卷起门徒破空飞去,撂下一句“奚鹄子,你旧伤至今未愈,此生难成大道,也就止步于此了!赤霞谷论剑期近,你好自为之――”这一句诛心的话像尖刀一样刺在奚鹄子心头,他的旧伤,恰是拜平渊派所赐,十五年来,念兹在兹,斯须不敢忘。
翻掌之间,劲敌灰飞烟灭,阮静脸上涓滴不见对劲,眼角眉梢,反而透暴露淡淡的倦怠。从流石峰到仙云峰,迢迢千万里,数次剑下包涵,姥姥却始终不肯转头,无法之下,只得将其斩杀,这就是运数。
孙二狗看得眼馋,他对飞剑没甚么感受,反倒喜好耍奇门兵器,这一条蟒骨形状奇特,如果炼生长鞭,正合他的口味。
她声音虽轻,却没有用心收拢声线,奚鹄子等人修炼有成,耳聪目明,都听得清清楚楚。
戚都早有此意,当下催动飞剑,将蟒尸大卸八块,取走一长条磷磷白骨,前半段是人骨,后半段是蟒骨,兀自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肉。
荀冶一怔,只得承诺下来。邓元通悄悄窃喜,心道,试炼弟子一贯由外门指导,师父此举,莫非是要把荀冶逐出内门?
魏十七微一点头,阮静脸上绽放出烂漫的笑容,朝奚鹄子挥挥手,也未几言语,驾剑光遁去,只留下一道湍急的气流,横亘于空中,久久不散。
奚鹄子和颜悦色说道:“这是你的机遇,只可惜……”他叹了口气,心道,齐云鹤收下的这名弟子心性不错,只可惜丹毒难除,性命不保。
“你真是这么想的?”
奚鹄子昂首看天,看了半天,想起戚都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黯然道:“都散了吧!”
奚鹄子摇点头,道:“美人蟒盗取日月精华,提炼丹毒,凝练妖丹,丹毒妖丹实为一体。戚都所杀的那条毒蟒临死前喷出妖丹,尽数化作毒雾,被齐云鹤收起,而后落入姥姥手里,种入你腹中――丹毒入体,老道也没有体例驱除,死生有命,看你的机遇了。”
魏十七恍然大悟,心道:“阮静将美人蟒的蛇胆慎重其事收起,看来是另有妙用。戚都将毒蟒开膛破肚,莫非不是寻觅妖丹,也是为了蛇胆?”
阮静淡淡应了句“幸不辱命。”她指指美人蟒的尸身,“云鹤道人死于非命,老是因昆仑而起,奚掌门,你取了那枚摄魂眼,聊作赔偿。”
魏十七推金山,倒玉柱,毫不踌躇跪在荀冶跟前,叩首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奚鹄子松了口气,又皱起眉头,拂了拂袖袖,冷冷道:“戚都,其间事已了,恕不远送。”
沉默了半晌,奚鹄子又道:“齐云鹤死于非命,他这一脉的试炼弟子不能荒废,荀冶,外门暂由你掌管,齐云鹤一脉就交给你了。”
直到此时,荀冶才从仙云峰长瀛观仓促赶到秋桃谷,邓元通挖苦地扫了他一眼,堂堂仙都掌门的首徒,竟然不会御剑,在昆仑派战役渊派面前丢尽脸面,他底子就不该呈现。
荀冶又看了他半晌,展颜一笑,道:“齐师弟不幸死亡,你可愿拜我为师?”
“是。”
“掌门问起,该当实话实说。”
过了很久,他才黯然叹了口气,把魏十七叫到身边,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魏十七也没甚么可坦白的,和盘托出,眼巴盼望着掌门,但愿他有体例驱除体内的丹毒。
奚鹄子道:“恭喜阮仙子诛杀妖魔,不负掌门所托。”他所说的掌门,是阮静的师父,昆仑派的掌门紫阳道人。
掌门和邓元通御剑飞去,荀冶目不转睛盯着魏十七,问道:“你如何晓得,阮静在你耳边说话,掌门都听在耳中?”
邓元通见师父意兴阑珊,动机一转,用心问道:“魏十七,阮仙子临走前跟你说了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