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鹤慢条斯理道:“仙都派的道法讲究片尘不染,心无挂碍,你们说说看,这道法究竟是甚么?哪个说对了,老道再赠一粒阴虚丹。”
秦贞听得很细心,问道:“平渊派的道法是本心,讲究无善无恶,执其本心,那我们仙都派呢?”
“平渊十子,戚都位列第六,老道也……自愧不如。”齐云鹤担忧门徒急于抨击,特地提点他几句,他本想说“望尘莫及”,转念一想,在门徒面前自贬实在太没面子了,就换成“自愧不如”。
事过境迁,这个题目永久都不会有答案了,魏十七也不想晓得答案。
遐想到之前齐云鹤的顾忌,魏十七猜测旁支七派虽同出昆仑,恐怕相互的干系并不调和,他光荣蛇毒发作迅猛,口舌麻痹,没有来得及向戚都表白身份,如果他晓得本身拜在仙京都下,会不会伸出一个拇指加以碾杀?
天光大亮,魏十七悠悠醒来,发觉师父和同门都在身边,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齐云鹤清算了残局,回到门徒身边,挥挥手,号召他们从速上路,仿佛有些心神不宁。岳之澜把干粮分给师弟师妹,顺手递给魏十七一块,魏十七摇点头,表示他不吃面食。
齐云鹤面无神采地说道:“徒儿,你醒了,你呼噜打得很响,阿谁,惊天动地,百折千回,很有气势。”世人都绷紧了脸,忍笑忍得很辛苦,连一贯矜持的秦贞都眉眼弯弯,透暴露对师兄的“不敬”。
世人思忖一番,七嘴八舌提及来。宋骐猜从心,宋骥猜不逾规,他们进过私塾,背过四书,凡事喜好往圣贤的话里想。岳之澜猜寂灭,他听邓彰念过一个偈子,“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不时勤打扫,勿使惹灰尘。”
齐云鹤扳起手指,“沥阳,玄通,元融,少陵,玉虚,再加上平渊和仙都,并称旁支七派,七派道法都源自昆仑,你们若修炼有成,也有机遇拜入昆仑,一窥无上剑诀。”
秦贞看了师父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当下接过阴虚丹,向师兄伸谢。她心中有些茫然,又有些欢乐。
齐云鹤道:“庸儒的话当不得真,我问你,你若朝蚁窝撒一泡尿,淹死了百十个蚂蚁,可有怜悯之心?”
“嗯?”齐云鹤皱起了眉头。
齐云鹤低头深思半晌,叮嘱门徒们留在原地,切勿分开。他循着魏十七留下的踪迹,来到蟒蛇死亡之处,举目望去,只见魏十七猎杀的那头獐子已被蛇毒侵染,遍体发黑,一柄猎叉拄在地上,不远处,蛇头滚落一旁,污血淋漓,却不见蟒尸,能够被那青衣男人收去了,四下里满盈着剧毒,中人欲吐。他叹了口气,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瓷瓶,催动元气,将蛇毒尽数收起,还山林一个安宁。
秦贞年幼,想了半天,没有吱声。魏十七道:“但是安闲?”
齐云鹤摇点头,都不对。
岳之澜安设好师弟师妹,打水生火,筹办露宿。魏十七到林中猎了一头野猪,剥皮去脏,在火上烤熟了,岳之澜脱手操刀,最为肥嫩的前腿,一条贡献师父,另一条分给年幼的师弟师妹,他晓得师弟食仓大,又饿了一天,剁下一条后腿递给魏十七。
魏十七有些难堪,他晓得本身累了会打呼,但限于某些显而易见的启事,向来没有亲耳听到过。
“在戚都眼里,我等只是蝼蚁。”魏十七仍把话题拉转返来,“师父,戚都在平渊派中,但是排得上名号的人物?”
齐云鹤取了一粒阴虚丹,赠与这个貌似卤莽,实则细心的门徒,魏十七顺手把丹药转赠小师妹秦贞――岳之澜是大师兄,宋氏兄弟不宜厚此薄彼,唯有小师妹年纪最小,又是个端倪如画的美人胚子,总得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