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的伴当是个年青师爷,笔力健旺,善于一手台阁体正楷,固然不以本性气势见长,但中规中矩的字体绝对是比赛时的最好挑选。他走过来细看那碑文,也是心中震惊。
“此万物莫不然,而于有生之类为尤著。物竞者,物争自存也。以一物以与物物争,或存或亡,而其效则归于大择。天择者,物争焉而独存。则其存也,必有其以是存,必其所得于天之分,自致一己之能,与其所遭值之时与地,及凡周身以外之物力,有其相谋相剂者焉。”
叶行远晓得有些才子本性实足,对任何人都是这类卤莽态度,看在唐师偃的面子上生不起气来,以是带着欧阳紫玉和陆伟退到另一边去。
方叔翰不甘逞强,身子矗立如钟,肘与肩平,指如弯钩稳稳扣住了铁笔,挥毫之间竟然嗤嗤作响,写出了冷僻的石鼓笔墨,更显这段笔墨中的桀骜难平之意。
年青师爷的一手馆阁体,让人瞧着赏心好看,本来碑文当中那深重意气,仿佛被一条绕指柔的丝线紧紧束缚,竟然闪现出一种奇妙的美感。
这方笔墨未曾出在贤人典范当中,事理更是与贤人所言天机有违和之处,叶行远尚未看完,就已经听身边之人惊呼连连。
相对于大砍大斫、动静极大的两人,张公子呼唤来的年青师爷却要安静很多。他额头闪现一层细汗,手持细管狼毫,落笔字字如莲,精准地摆列在面前的红笺上,连成一线,仿佛用尺子比着写出,没有涓滴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