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澈固然酒醉,认识不清。但被金甲狻猊驮着,又被水鳞儿垫在身下,一时坐不稳妥。听得大声鼓噪,想要爬起家来。这么一挣扎,便从金甲狻猊背上直直堕下去。金甲狻猊感到,仓猝下落,要接住他。
正自好气好笑,却见水鳞儿在水中浮沉,咕嘟嘟喝了几口水,猛地大声咳嗽,手脚几个美好的划动,便游下水面,迷迷瞪瞪惊奇道:“姑姑!猊猊!龙……”想是要叫龙公子,一回身,瞧见龙公子睡在面前的水面上,顿时怔了,瞧着他愣愣入迷。
火凤和金甲狻猊一齐疾飞,一起下水鳞儿忽醒忽睡,呕吐连连,秽物吐脏了身下惊澈的衣服,也有沾到金甲狻猊背上,火凤的艳霞柔丝鞭上。金甲狻猊倒还罢了,火凤珍惜鞭子,又喜干净,气得一起“臭丫头”骂着。
火凤讪然不爽道:“姑姑这艳霞柔丝鞭几百年没用了,本日拿出来捆你们两个醉鬼!”
火凤化为原身,展翅跟上,停在水鳞儿背上。贩子上的人群瞧了,都惊得仰首张望,指指导点,有诚恳巴交的还赶快跪下叩拜,嚷嚷着:“神兽惊现,必是吉兆!”
金甲狻猊也不答复,酷酷地走到泉边,也谨慎翼翼地下水沐浴去了。
那青袍男人得不到救济,被惊澈酒醉中不成推断的缠丝剑杀得胆颤,又有金甲狻猊几次险险咬掉脑袋,心中晓得再讨不到便宜,双手短剑急挥,杀出一丝喘气之机,叫道:“情势不好,都出来罢!”
火凤叫道:“猊猊,你不带他们俩走,乱咬甚么?笨伯!”
另一边“假无痕”与火凤的软鞭斗在一起,钳爪霍霍,忽长忽短;鞭影闪闪,瞻前顾后,两人斗了个旗鼓相称,谁都腾不开手。
惊澈虽在醉酒之际,脑中浑沌,晕晕乎乎,但一股身材的直觉感到有凌厉的攻击,已自发地拔出缠丝剑,朝背后挥出,随即歪倾斜斜回身,剑光陡长,朝着侵袭而来的杀意攻去。缠丝剑芒中,青袍男人被攻了个出乎料想,顿时手足大乱。
金甲狻猊一抖身子,将水鳞儿和惊澈二人扔进了泉中。惊澈入水一个翻滚,漂上了水面,动了几动,仿佛感受甚是温馨,仍旧甜睡了畴昔。他眉宇还是微蹙,濡湿的发丝沾在鬓边,真真是一个出水芙蓉的美少年。
金甲狻猊避雪惊风地逃命,那青袍男人、“假无痕”和灰甲兵如何还能追上?遥遥追了一阵,瞥见云层里越追越远,俄然一掉头,扭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