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故意软的女弟子出声感喟,更有几个悄悄抹了抹眼泪。
李潮音也皱了淡雅秀眉,又道:“蜈蚣精靠甚么寻觅清清的转世呢?又如何肯定哪个才是清清的转世?”
水鳞儿瞧着女弟子们笑吟吟痴望惊澈,就连听雪也美眸泛动,鲜艳难当,不由惊诧。蓦地记起那一日去夕照峰,在波若波罗蜜果子里听到那两位小师兄八卦,说龙公子来北冥山无几日,山中女弟子莫不寻机遇晤他,连他的画像都贴在床头,日日抚玩。
听雪扬了扬秀美的下颔,冲李潮音道:“李师妹,你听得这般打动,帕子都哭湿了,还要质疑这故事里的弯弯绕绕么?”李潮音笑道:“那里,听雪师姐,我只是随口问问水女人。”
“啊――”众女弟子收回一声惊呼,连李幼迦也是脸上变色,问道:“她这又是何必?撞死了吗?”
“这只是心火外泄吧。”水鳞儿见李潮音磕磕绊绊,心中也是焦心,忍不住赶快接口:“大凡虔诚修道之人,到了大觉大悟之境,不学神通,也能把握五行。龙公子听了这个故事,大抵极其怜悯蜈蚣精,听他被关入水棺,非常愤怒,乃至肝火化为心火外泄,竟流出指尖,燃烧了茶杯。”
可这一幕茶杯起火毕竟骇人听闻,殿中女弟子皆痴痴瞧着惊澈,对这位龙师兄是否悟道,会不会神通,并没那么体贴。只晓得他表面超脱超凡,内涵天赋本日看来更是不凡,大家春情泛动,个个脸上红霞翻飞,脉脉凝睇惊澈。
那些画像本是沈可心所画,现在她也跟着画了起来。听沈可心说,卖的钱实在很多。她真是一则以喜,一则,不知为何,有些不舒畅的隐忧。
实在他明显对这类人妖之恋非常不屑,何谈感慨?又何来恼火?但水鳞儿替他讳饰,言辞凿凿,只能顺水推舟,认了。
李家姐妹也不体味惊澈的秘闻,但必然是要回护他的。李潮音仓猝收起惊诧之情,起家接道:“听雪师姐,龙师兄只是悟道,不会甚么神通,这只是……只是……”
水鳞儿续道:“清清被权贵的家奴押着,和乡亲们一道旁观,目睹炉火架起,哭得肝肠寸断。我猜想,莫说她已对蜈蚣精有了情义,便是没有,这般看着拯救恩报酬她枉死,她也于心难安。是以,哭得短长之时,家奴一时没抓住,清清奔了上去,踩着炉火,一头撞在收妖水棺上。”
水鳞儿摇点头道:“千年的妖精,总有本身的本领,蜈蚣精用了甚么体例,我就不清楚了。”
水鳞儿又道:“清清死了今后,蜈蚣精吃了权贵一家,多次到蜀山乘机暗害流云大师,还好流云大师道法精深法力高强,固然没能捉了蜈蚣精,但蜈蚣精也何如他不得。这三百年来,蜈蚣精法力规复,装了玄铁黑牙,凭着一股执念,一世又一世地寻觅清清的转世。固然清清转世投胎,再也不记得他,他还是一世又一世地寻觅她,保护她……”
水鳞儿道:“她撞得头破血流,在炉火中叫道:‘我便同你一起死……’蜈蚣精在水棺内见此惨状,怒发冲冠,如同癫狂。那收妖水棺被清清的血气一染,法力陡降,蜈蚣精趁机跳出来,抱起清清,但清清额头流血,身上起火,已然无救。流云大师大怒,赶上来擒拿蜈蚣精,蜈蚣精抱着清清的尸首,几个起落,逃脱了。”
方才惊澈手中茶杯起火,水鳞儿大为惊惧。虽说已发觉他不是凡人,乃至不是个普通的仙侠,但他初来北冥剑派,又身中寒毒,短时候难去,总要藏拙为好。又念起沈可心说过,他曾在宸元殿上被独秋大师以数十只火罐般的法器摸索法力,当时就说不会神通,只是悟道,这时候怎能自食其言,展露这般高深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