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忘大仙便是这个发怔的人。他听了水鳞儿的话,惊诧惊呆了,回过神来猛地一拍大腿,死盯着低头埋首的水鳞儿,叫道:“嘿呀!小娃娃,你晓得很多哇!莫非你真的是个精怪?”
水鳞儿娓娓说到此处,不由得声音低了下去,垂垂住了口。
各长老、峰主、掌事大多从未见过鸿忘大仙,有个别见过的,当时年幼,光阴又久,一时之间也没认出来,谁敢想被误作阶下囚的蜈蚣精是本派立派五百年来的护法?这时见李掌门和独秋大师认亲,都吓得神采发白,赶快跪下齐声山呼:“弟子拜见护法大仙!”
水鳞儿望了他几遍,见他无动于衷,心中又气又悲,别开首去,不再看他。忽见鸿忘公子一把扯碎了捕妖网和缚妖绳,网绳本是法器,却变作灰粉落地,吹散不见,她脑中一闪,欣喜叫道:“好俊的灰飞烟灭*,这个仙法不是都失传几万年了么!鸿忘公子,你就是北冥剑派的鸿忘大仙!是不是?”
鸿忘公子和水鳞儿被抬畴昔的时候,李掌门人正端坐亭中候着。派中各位长老、峰主、掌事也都出来巡山,乘机擒拿蜈蚣精,听闻蜈蚣精被俘,都一划一在亭中。
独秋大师也跟着跪下拜倒:“弟子拜见师叔祖!”
亭柱背面,惊澈心头一震,眼中闪过惊奇之色,心想:“这个小渔女仿佛晓得很多,她的出身背景仿佛非常蹊跷,她的爷爷为何让她跟着我?他们对我有何所求?莫非她爷爷算出我的来源?”忽一转念,又想:“不成能,想来她爷爷没这般本领!现下我寒毒入体,洛儿下落不明,若她有何不测,就是上穷碧落下鬼域,我也要寻她找她,为她报仇,哪儿顾得上别人的恩仇?”眼中蒙上一阵痛苦,堕入了无边无边的回想当中。
本来李掌门和独秋大师看着丢在地下的两只妖精,被捆得粽子也似,火光下是一老一少,再定睛一瞧,都是大惊失容,当那名弟子慷慨陈词到“请师尊发落”,李掌门已两步冲上去,亲手要替鸿忘公子解开捕妖网和缚妖绳。
李掌门纳头就拜,“太师叔,弟子有罪,他们不识太师叔庐山真脸孔,把太师叔当作蜈蚣精了!当真该死!”
她是南海边的一个小渔女,生来从未打仗过神仙神通的,最多是爷爷会占卜,但她长到十五岁,爷爷也没跟她讲过这么些故事呀,何故她见到甚么,自但是然就晓得甚么?见到北冥山,脑中就有一幅舆图冒出来;见到鸿忘大仙,就有关于他的故事浮起来,仿佛在那里看过很多笔墨,一旦记起,就非常清楚。
过未几久,满山弟子都晓得蜈蚣精被俘,正送往流光亭,给掌门人发落,遂都往流光亭来。
鸿忘公子笑够了,直挺挺躺在网中,喝道:“是是!我是蜈蚣精!快走快走,去见你们掌门去!”一面瞥了水鳞儿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娃娃普浅显通,就是个没灵根的凡人,这等好眼力,仿佛看出我的门道来了!”向水鳞儿嘻嘻笑道:“小娃娃别怕!叫他们带我们去!嘿嘿,好玩!好玩!本公子要的就是这结果!”这回笑得又是阴沉邪气,又是不怀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