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一看,公然见长青悠哉哉斜靠着树杈,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明知这狐妖又在做戏,可苏玨抿了唇,生生憋了个脸红筋涨,也没能将那羞人的话说出口去。
“我如果想解了这缚咒应如何?”苏玨有些急,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楚羿,就是回那水中也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活了这些年事,还是头一次见死人脸红跳脚呐。”长青笑得捶胸顿足,见苏玨回身要走,这才紧忙收敛:“小墨客怎地这般开不起打趣!那日你只问我为何会到这岸上来,又没问及那先生之事。你要知这之间错综庞大,牵涉颇多,岂是一言能够道尽的?有道是天机不成泄漏,我总不能问一答十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苏玨忍无可忍,腾地站起家来。
他自认对楚羿未有甚么特别之处,怎地便培养了本日之果?
“晓得甚么?”长青居高临下看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脸猜疑不解。
苏玨斜瞪着狐妖,气得差点摔了手中酒盏。
苏玨一时候找不出词来描述,脑中只记得先生面上艳色,便如酒晕微红。呼吸炙热,薄汗淋漓,那微启的双唇开开合合,除了急喘低吟,叫得便是本身的名字……
隔着破了洞的窗户纸向内望去,床榻上的先生已经熟睡。
几日一次,倒像是对付差事。
苏玨见他谈笑晏晏的模样,非奸即盗……心中将信将疑,直盯动手中的槐花酒游移了一阵,这才吞吞吐吐道:“那束头发……”
亦不知那个布局,何人执子,但是这棋却下得让人胆战心惊。
长青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胸前发丝,语带幽怨:“唉!长夜寥寂,孤枕难耐,也不知有多少个难耐之夜,楚先生便似这般拿了这香囊出来,以慰相思之苦啊。”
长青轻描淡写,讲起这些陈年旧事来,就仿佛是戏台旁的看客,能够边吃边看边饮茶。苏玨垂眸,脑中倒是岸上存亡拜别痛哭之景。
苏玨几次思忖,最后终是下定决计,俯身凑到了儿子耳边。
长青犹自一叹,举目望月,竟凄凄惨切地唱了起来:“郎在河东妾在西,死生茫茫无归期。郎兮郎兮奈如何,恨泪难眠孤枕滴。”
他幼时家教甚严,对房中一事,因有损严肃,他父亲身不会同他说去。不但如此,旁人家的公子到了春秋,不是父母给安排个通房丫头,就是叔伯老友带着去烟花柳巷见地。而他父亲,却像是入定的老衲普通,对此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