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符宗的端方是内门弟子冲破到辟谷境大成后均要一一分派差事,如郑伦的差事便是千机峰主事,这刘声谷的差事就是外务殿行走,专职主管一干杂役弟子的大小事件。他和几位其他的行走弟子轮番在外务殿当值,这两三个月俱都是他在主持事件。刘声谷的修为固然不算高深,但手上权益极大,偶然候轻飘飘地一句话就能让底下万八千人干得累死累活。杂役弟子中也有修为高深达到辟谷境顶峰的,但刘声谷若铁了心要让他去南岭关送命,他也只能是乖乖地服从。不然等他上报了尧山法律殿那就真的只要死路一条了。
他的“砍柴刀”就是一对精铁打造的指虎,不但通体泛着精铁特有的乌黑色光芒,并且既锋利又坚固,更要比平常的指虎粗大了好几分。这也是他刚上尧山时满身高低独一的产业,传闻还是他死去的弟弟留给他的。
王樵曾经一怒之下灭了人家满门长幼,清楚是条受不了半点鸟气地男人,可这会儿他被刘先谷像是看货普通的目光细心打量时却又没有透暴露哪怕一丁点儿的不满情感,也不见他有甚么行动,两眼深沉地让人看不清贰内心究竟是在苦苦压抑心中的肝火、还是在酝酿一场几近没有能够胜利的抨击,似是故作安静又像是见了刚才刘先谷那气势极烈的两鞭有点屈就了。
目睹得刚过了中午一刻,王樵就扛着一只还在不住挣扎的野山羊返来了,这时候这帮尧山樵夫们就都向他投去了既恋慕又佩服的眼神。早有几个平时熟谙的杂役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一边说些恭维话一边忙不迭地上前接过野羊,动手竟感觉有三四十斤之沉,不由又是心中一喜。
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帮砍柴的倒真是挺能享用,比我这个外务殿行走竟然还要轻松落拓,是不是你们的活儿有点儿太轻松了啊。”不等一众杂役变了神采,他便又道:“谁是王樵?传闻你武功还不错,从速站出来让我瞧瞧。”
仿佛是在卯时三刻,又或是还要略微更早一点,这时王亚樵就和几十个一同卖力砍柴的杂役开端干活了。这尧山上用到柴火的处所可就多了,不管是烧水做饭还是锻造符纸都少不了烧柴生火,特别是到了北风吼怒的夏季,御寒取暖所需的柴火就更是一个连算盘子都打不清楚的数字了。幸亏尧山占地极广,积年来符宗也都有一批专门卖力植木造林的杂役,不然这一千多年的砍伐只怕是早已将尧山变成“秃山”了。
约莫过一个时候,王樵就已经打倒了三棵巨树,完成了外务殿每天交代的任务,这时他就像是连续打倒了三个纸做的巨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连心跳也没有多跳几下,仿佛像是甚么都没做过一样。他看了看四周,与他同来的杂役们都还在满头大汗的干活,只要三棵大树斜斜地交叉交叉倒在了一起。目睹得时候尚早,因而他便如平常一样摘了指虎,自顾自一人朝尧山深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