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位小相公持着阿姐随身之香囊来接琳儿的,琳儿彼时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幸亏小相公及时赶到,不然琳儿再也见不到阿姐了。阿姐,这位小相公是好人,当初将马让给我姐妹,厥后又救得琳儿一条性命,阿姐不如就听小相公一句劝,放弃报仇吧。”
说完以后便挥掌向那琳儿拍去,可当手掌真的到了女孩面前时,毕竟心中不忍,幽幽感喟了一声,然后对李显说道:“汝亦不必枉操心机了,吾是不会放弃报仇的,不过吾亦不会舍弃小妹,待得其长成以后,吾定会再度入宫,行刺那毒妇。吾与汝虽有仇恨,但是能够看得出,足下是至诚君子,吾带着小妹甚不便利,便拜托于足下帮手照顾,后会有期。”
没想到李显闻言倒是淡然笑道:“此事某心中天然稀有,倒是不消足下提点,不过不管如何,此人毕竟是我生母,舐犊之情仍在,某不能眼睁睁看其惨死。更何况,我母一死,当今圣上定然改立皇后,如此一来,我这职位可还能保住?唯恐故太子李忠、杞王李上金便是某之表率。再者说了,我母焉有汝所说之暴虐?汝之所言尽是道听途说,他报酬打击抨击而编造的留言罢了,又如何可凭信?”
“小妹,琳儿,汝,汝是如何寻到此处的?”女子见到小女孩不由得欣喜不已,赶紧将小女孩抱起来,含泪问道。
“吾家阿妹不存,吾活下去另有甚意义?”
“中间数度阻我拜别,究是何意?”那女子回身望着李显,肝火冲冲的问道。
“不知中间另有何见教?”女子倏然回身,对着李显面色安静的问道。
那女子固然聪明,却如何晓得这类奸猾手腕?还觉得李显是明知故问,便嘿嘿嘲笑道:“既然汝装胡涂,那本女人便翻开天窗说亮话,将统统与尔讲清楚,看汝另有何颜面为那恶妇辩白。”
李显的面色却没有那么安静,声音蓦地高亢了很多,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管汝与我母亲之间有何仇怨,亦不管汝我之间有何恩仇,吾只是不忍心见汝之亡母在天之灵不得安生,不忍心汝那小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至于汝这痴傻之辈想要送命,那也由得汝,嘿嘿,汝亦不想想,凭汝这技艺,若不是机遇偶合混进皇宫,便是一万年都无有机遇靠近皇后,便是靠近又能如何?汝还真能到手不成?更何况经此一役,皇宫必定会抓紧防备,而汝前次所依托之干系网定当被洗濯殆尽,汝想要再度混进皇宫,无异于痴人说梦。汝送命倒不打紧,只但愿不要累及汝那粉嫩敬爱之小妹。”
“本来如此,不过我倒还是不明白一事,我母如何与令堂结为姐妹了?令堂罹难,当是与官军围歼有关,为何又说是受我母所害?”李显对此中的隐情还是有些不明白,不由得开口问道。
女子流下了泪水,然后一咬牙,纵身便欲拜别,却见李显嘿嘿笑道:“去罢去罢,但愿勿要被妙手尾随追踪,反而令汝那小妹透露身份。”
童仙豆说完以后,悄悄一叹,又说道:“我母在十五岁之时得艺人传授,授予技艺和兵法,并对我母说道,唐三代以后,江山易主,我母虽是女身,却有天子相,令我母早做筹办,以便在需求时候发难,适应天心民意。”
“小妹?对了,我在行刺之前将我那小妹安排至积善坊内一处租来的民宅中,数日已过,亦不知她如何了,她不会做饭,只要些许现成食品,如果吃个一天半天也就罢了,可现在足有三四天了,这,这,我那不幸的小妹,阿姐对不起汝,汝且稍等,阿姐这便寻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