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对伉俪倒是郎情妾意,方听了我的琴曲就要走,当真是没知己!”刀客责怪道。
刀客冲锦雉笑道:“怪不得,本来是有相好的等你!一只也是吃,两只也是吃,明天你们这对比翼鸟算是栽在我手里了。”
一日那刀客游猎返来,却见一只五彩斑斓的长尾锦雉在本身竹屋前寻食,不堪自喜道:“好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本日正想打一只野山鸡返来,在山上寻了好一阵儿也没寻见,眼下却有一只本身奉上门儿来了。”随即他蹑足畴昔,挥刀便向那长尾锦雉砍去。不料那只锦雉前一刻还在寻食,现在却像是提早预知普通,一下振翅飞出几丈之高。
“鸡兄,这下看你往哪跑?”方要去逮,却听“咯咯咯,咯咯咯!”几声,石头前面又走出一只乌黑的雌雉,曲项向天,仿佛引吭高歌普通。细看那雌雉,青冠朱爪,长羽拖尾,活脱一只神采奕奕的白凤凰。
“莫不是我又折回了竹贤居?”刀客微略沉吟,旋即向竹林深处奔去。既而公然见到一座绿竹屋,只不过远了望去却跟本身那处寓所不太相像,走近一看,竹匾上刻着“竹仙居”三个大字。刀客心中思忖道:我隐居竹林数日,竟不知有邻舍在此,尚将来得及登门拜访。现下我抱着一把琴来这里胡乱走动,实是有些冒昧。不过这屋子的仆人好生傲慢,我给本身的竹屋起名叫‘竹贤居’,他这里竟然叫做‘竹仙居’,此人胆敢以神仙自居,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念此他竟少了几分顾忌,脱口向屋内询道:“敢问仆人家在否?”
刀客方自沉醉此中,便在这竹屋以内踱步视看起来,才感觉这竹屋空空荡荡,除了竹床、竹桌、竹椅再无他物,轻笑道:“这神仙寓所,不过如是!”又看了看那两只雉鸡,蓦地发明雉鸡身下压着一片竹简。刀客动手去捡,却惹得两只雉鸡双双起家,踱出了竹屋。
他既承诺给它们奏一曲《凤求凰》,便决意要寻觅两只雉鸡。“鸡兄?鸡嫂?咯咯咯?”他一边唤一边找,颠末一片山花,跨过一条溪流,又超出一片桃林,走了好一阵儿,面前又映入一片翠绿的绿竹。
刀客惊奇道:“呦呵!我这堂堂大漠第一刀当世没几人能避开,不料却给鸡兄你躲了畴昔。若不是我嘴馋,现在倒还真有点豪杰相惜,不舍杀你了!”说话间他从地下拾起一枚石子朝它弹了出去,锦雉用力一拍翅膀,咯咯咯叫了三声,竟又未中,石子啪的一声穿透一根翠竹。
话分两端说,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但行。恰在太和观蒙难数月之前,常德府武陵县还产生过一场祸事。虽说是“祸事”,却亦是天纵机遇,此事既要从一个渔村提及,又要从隐客逸士提及。
有道是“茅庐竹径,药井蔬畦,自减风云气。”《易》云:六合闭,贤人隐。古来文人得志时则隐,对劲时则仕,此中既因小我境遇,又赖天下情势。有人是完整归隐,有人倒是半仕半隐;有人是隐于老泉深林,与猿鹤明月为伴;有人则是遁于偏乡僻壤,与外界尚通来往。后者多在于韬光养晦,静待天时。若天不遂人愿,也便可就此满身而退了。另有那以隐求仕、名隐实官者如此,烦不赘述。
刀客本是刀头舔血之人,却本性率真烂漫。一时髦起,便真的回竹屋取琴。待获得瑶琴返来,却见青石旁早已没了双雉踪迹。
至于那些江湖归隐的布衣、侠客,则多是为了遁藏仇杀,或是厌倦与人争斗,不过为“情面”二字所逼罢了。隐客当中更有兼具名士与豪侠者,如魏晋之交的“竹林七贤”,此中原委则更是不成具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