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戎这才佩服三个羽士方才所言,暗恨道:“好你个‘故弄玄虚’的玄虚子,当真让我好找啊!这柏树上的鸟巢正对香炉,常平常有人到这儿焚香膜拜,烟熏雾绕,我竟涓滴没有留意。”
传音赞道:“好!大和尚乃至信之人,想来定不会忏悔!”
那两名男人肝火更冲,手挺兵刃直奔玄虚子来斗,一人抡起大刀飕飕作响,攻他左路;一人耍起长枪高低翻花,攻他右路。玄虚子摆布开弓,孤剑同二人斗了几合,竟也把他们逼得节节退败,待他正欲使出杀技,不料左肩一酸,面前昏黑,立时便要栽倒。玄虚子只得收住身法,勉强用剑撑住身材。本来射中他左肩的钢针带毒,只因他内力浑厚方支撑到现在,时下药力正猛,任他武功再高也毕竟难抵发作。两个男人方才与玄虚子过招都吃了苦头,眼下虽瞧见玄虚子摇摇摆晃、站立不稳,却也游移不敢冒进。
玄虚子又取出二两碎银,道:“为师身上也仅剩下这些许银两了,你们一并拿去用吧。”
世人与剑阵相斗吃了亏,兵无斗志,这一幕被白罗刹尽收眼底。她虽已得悉剑阵命门地点,但狡猾之人行事总归谨慎,原是她用心用一席话激将盐帮帮众,令他们率先以性命相试。现在赔上这一班人的性命,剑阵仍然坚不成摧,白罗刹也未敢轻视。
“大胆!如何和爷爷说话?!”一个黑衣男人喝道。
仇戎低声叮咛道:“好吧。不过我可提示你,千户大人可从没跟我提过甚么和尚。你若问不出究竟,便一刀将他们宰了!”
“鬼鬼祟祟的恐怕是各位施主吧?”这声音由远及近,俄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大和尚走进院门,一个手拿禅杖,头顶箬笠;一个背斜戒刀,赤脚而行。
此时一旁观战很久的黑风使和白罗刹看出此中蹊跷,凝神闭息,便欲联手上前对于这两个和尚。黑风使亮出寒铁匕首,白罗刹放开长索,二人方才摆出架式,就听暗处有人传音道:“你们二人退下吧!恐怕你俩联手也敌不过这两个大和尚。他们便是数年前声震江湖的灵隐禅僧。阿谁柱禅杖的和尚法号善才,是名满天下的“桂花诗僧”。另一个是他的师弟性空和尚。提及来老夫与他们也算了解。”传音之声空透虚无又极阴沉,吵嘴二圣使神采一凛,只好领命。世人得知二僧身份也都纷繁不敢上前。
“嘿!你这和尚啰里啰嗦,既然不是来杀人,那就要被杀!”黑衣男人不等把话说完,挥刀便向胖和尚劈去。胖和尚长叹道:“阿弥陀佛!”却也不躲。瘦和尚抢身过来,啪的一声用两指拑住刀刃,稍一发力,再看那刀,立时折为了两段。黑衣男人大惊,急向后退了几步,顿时就要跌倒。仇戎一把扶住那黑衣男人,跟着挺剑便向瘦和尚刺去。瘦和尚故伎重施,只是此次没有折断他的宝剑,只两指悄悄一弹,仇戎连人带剑便栽了出去。他忙施轻功,剑头点地,一个鹞子翻身又姑息着站立起来。
善才拦道:“阿弥陀佛!师弟,善有善果,恶有恶果,业有业报,缘有缘报。就让统统随缘吧!”
“青城剑阴阳双修,施主阴气太重,阳气不敷,六合精华采补尚浅,这招‘风入松林’嘛,火候还差的远那!贫僧劝说施主还是换用峨眉女尼的剑法为妙。”瘦和尚嘿嘿笑道。
黑衣男人冷冷道:“仅凭你两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就想救走这个牛鼻子吗?岂不笑话!”
玄虚子凝睇熊熊燃烧的大火,心中无贫苦楚。他让弟子们起来,衰弱说道:“徒儿们,当年为师偏安这荒山草观,本是不肯惹人谛视,又怕你们争强好斗,招惹事端,以是未将平生本领倾囊相授。谁知事与愿违,反倒害了你们。你们碰到劲敌率先自保,未可厚非。再有那鸟巢藏宝一事,也是为师暗中指导你们,你们大可不必自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