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所救之人非是别人,恰是在场众位施主。诸位杀孽太重,只要放下屠刀,了还业障,方能早登极乐净土!”
“好一招喜鹊穿枝!峨眉剑法的精华现在把握的人已经未几了。贫僧有幸曾见过一名女施主使过这路招式,那真可谓是绵里藏针,凶恶之至啊!只可惜施主是个男儿身,用起来倒略显笨拙了。”瘦和尚笑语盈盈道。
众羽士见师父从房顶摔下大惊失容,意乱心慌之际,突然又稀有十枚钢针麋集袭来,剑阵中被射中者无数。
仇戎却不做计算。自他前次夜探静室险被玄虚子擒获后,行事更加谨慎谨慎。先前用千面易容术袒护身份一事,现在无人说破就算事未败露。方才他对小羽士说“你只是个新来弟子。”自知多有讲错。现在又被人反问一句“你又不是我师父的弟子”,顿觉心怯,干脆不再言语。
三个小羽士捧过银两,伸谢道:“师父大恩,弟子们毕生不忘!”便择了另一条巷子下山去了。
两边商讨已定,性空和尚搀扶起玄虚子。善才合掌当胸,临走告别:“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若能迷途知返,绝壁勒马犹未晚矣!贫僧先行一步了。”便与师弟、玄虚子以及三位小羽士走出观门。
仇戎被性空打成重伤有气有力,却递了个眼色给一名黑衣男人,那男人立时忿忿而言:“我等承人之命,现在浴血奋战,死伤浩繁弟兄,方擒住了这牛鼻子,岂能说放走就放走……”
性空和尚劝道:“玄虚子道兄,你将这些银两分给他们,本身却作如何筹算啊?”
“好了好了!都给我小声点,先办闲事要紧。”仇戎冲众黑衣男人嚷道。
黑衣男人道:“我们来这里是要杀人,莫非你们来这儿也是为了杀人不成?”
几近同时白罗刹抡出一条铁棘软索,索尾悬一把弯月短刀。铁索飞舞,好似一条奓起鳞片的长蛇,乘机啮人关键。顷刻间她将手腕向下一沉,长索直入,刀头带着软索正缠住了孟奇的脖子,反手收回竟将孟奇的人头生生割下。白罗刹右手抖索把人头抛向半空,左手翻掌将手中白伞送出,伞顶不偏不倚正插进了孟奇的人头,鲜血淋漓四溅,染红了整张伞面。白伞载着淌血的人头飞转,掠过剑阵,众羽士惊骇万状,半晌间作鸟兽散。
玄虚子自嘲道:“大师不必多言,贫道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大不了与二位大师同去化缘便是。”
这话被使朴刀的男人和使长枪的男人闻声极其恼火,此中一人斥道:“兄弟千万不成!我等受人重托,倘若半途而废,今后定会被人追杀!”
“阿弥陀佛!”两个和尚一声感喟,搀扶玄虚子持续朝山下走去……
董公胜受人利诱,对玄虚子可谓杀招用尽。他与李元彪自结为星月双雄,纵横江淮罕逢敌手。不想本日结义兄弟竟在这偏僻道观有性命之忧,急的贰心如刀绞,却又听玄虚子言说他另有朝气,因说道:“朋友宜解不宜结。若我二弟果能无恙,本日仇怨算是一笔代销。若他丢了性命,我董公胜就是追到天南海北,也定不饶你!”
玄虚子立在屋顶高处,时下即使身中暗毒,耳目却仍然开阔。他透过雨声模糊听到山下江水拍岸,侧目朝江边觑望,模糊窥见一点船火起起伏伏,屈指一算,心中又喜又悲:若我命不该绝,彻夜自是有故交来访。唉!只怪我一时粗心,中了奸人的算计。现在我是生是死,也只好交由旁人决计了!叹罢,他撇下长剑,闭上双眼,兀自倒了下去。那两名黑衣男人见状互递眼色,合力一脚把玄虚子踹下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