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在我跌宕起伏的出身大戏里,本来挑大梁唱白脸的竟是凤凰爹娘,今后可借此再讹一讹那鸟儿。
水神浑身一颤,五雷轰顶,似彻骨寒水兜头泼来,揽着我的度量一松,蓦地起家,“天元二十万八千六百一十二年霜降……并非天元二十万八千六百一十三年夏至,你是说花界对外坦白梓芬的死讯近一年……?”水神三魂六魄尽失,自言自语:“梓芬说她从未欢乐过我……梓芬说她向来只对天帝有情……梓芬逼我与临秀攀亲……”
仙上仁善,对先主十几万年如一日,先主对仙上日久生情,本是一桩绝壁勒马转头美事,孰料,天帝知悉后勃然大怒,将先主强行玷辱,先主欲跳忘川自毁元神却被天帝施术反对,拘禁于栖梧宫中。另一方面,天帝暗害指婚仙上与风神。
丁香小芳主掩面,泣不成声。
“丁香!”长芳主出言相阻却已然来不及。
水神低头望着我,眼眸中澄彻的湖水无端端地澎湃彭湃如潮汐起伏,一行清泪夺眶而出洒落在我的前襟,“觅儿,叫你受委曲了……我愧对梓芬,枉为尔父,便是本日你不认我这爹爹也怨不得你……”口中这般说着,手上却将我往怀里箍得更紧了些。
“火阳之气?莫非天帝昨夜所授?”我脱口而出。
“他与你说了些甚么?”长芳主咄咄逼人看着我,我往水神怀中缩了缩,却见水神亦面色凝重如有所思。
“主上为何而去?提及来,水神仙上当年亦进献过一份力,可谓是功不成没啊!本日我便是违背当年对先主立下的誓词自毁元神,亦要将本相奉告锦觅!”丁香小芳主推开长芳主,“天下男人皆薄幸!现在锦觅大了,便一个个要来拣这现成的爹爹做!你可知当年先主为保下这孩子拼尽一身护体修为?是了,是我胡涂了,水神又如何会知?锦觅呱呱坠地、先主阖眼之时,恰是水神小落第之夜,仙上东风对劲看桃花尚且来不及,又何尝有闲暇念及旧人?”
我灵巧伏在他肩头,不挣不扎,闷声道:“并非锦觅不认,只是,锦觅灵力陋劣,便是我此番自欺欺人信赖了,水神又如何压服这世上众生锦觅一个果子精乃是花神与水神嫡远亲的先人?悠悠众口难掩,今后必肇事端。”
“觅儿……觅儿乖……”水神再次开口,携了丝哽咽颤音,喜难自抑,“只要觅儿欢乐,莫说灵力,便是倾尽爹爹统统又有何妨。”
软软噙了那词,我悄悄在嘴角反复了一遍:“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