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天帝为夜神大殿订立了一门婚约,却不知这六合六界当中哪家女人有此殊荣?”半晌沉默后,鎏英公主转了个话头。
甫一坐下,凤凰便抬眼清清冷冷将我一看,号令道:“你过来。”
当然,摘不到凤凰的内丹,摘个把妖魔的内丹也是不错的,现现在就有两个现成的。月黑风高夜,万物好眠时,趁本日他没用仙障锁我,且他刚与妖怪斗法返来正在屋内打坐疗摄生息,我便将那封妖的小葫芦顺了个来。
那公主许也被他的气势给骇住了,再没敢往下诘问那春梦,我便也无从得知凤凰心尖上的到底是个甚么物件。
再说这妖兽穷奇与恶鬼诸犍,本来你放一把妖火,我造一个瘟疫,斗得你侬我侬、恰是畅快淋漓,不过是期间弄死了些个凡人草芥,也并不是件如何大不了的事情,却不想竟上达天听,被火神和夜神来一双捉一对,很有几分委曲。
凤凰本就对我不甚热络,克日里在魔界也不知是不是中了甚么魔怔,对我态度益发地奇特起来。明显一副看我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神情,却恰好将我限在他身边,除却本日捉妖,他都用仙障锁了我的行迹,让我摆布随行踱不出他百步以外。
我暗道糟糕,怕是昨夜我将那魇兽带回房中,误突入凤凰结界,它才误食了凤凰的春梦。看凤凰那铅云样的面色,我抖了抖,咳嗽就更止不住了。
我随了凤凰一百年,算是知晓得他的一个脾气,举凡劈面见着女子,他必定将那一副谦恭高雅的大要工夫做到足,再配上那张脸,天界的仙姑仙娥便一个个心甘甘心肠扑十足栽了下去。
“二殿下莫不是有了心仪之人,我等魔女之流便再入不了二殿下之眼?”那公主红了红眼,几分泫然欲泣,“刚才鎏英在院中见那魇兽吞吐梦境,梦中女子与二殿下举止密切,莫不就是二殿下心尖上的人?”
我心中一叹,送子观音娘娘此番忒是不给天家脸面了些。
凤凰长眉微微一挑,颀长着眼看了看小鱼仙倌放在我背上给我顺气的手,对我命道:“你且过来,夜神大殿婚约在身,若被你这小仙婢带累坏了名声,叫我栖梧宫如何担负得起。”
“常言道”才是硬事理。常言道:梦境都是相反的。故而,我思忖将那日魇兽不测捕获的凤凰春梦反过来看看,想必才是他的实在情意。
“水神长女……水神与风神不是至今尚无所出吗?”那鎏英公主话音一落便悔怨了,难堪地僵在那边。
“你是夜神的侍从吧?说!火神但是在此?”杏眼圆睁,气势汹汹。
看戏最是讲究好的位次,此番这出戏凤凰唱的主,天然是坐在他劈面看来得畅快些,是以,我毫不踌躇择了小鱼仙倌身边的位子。
凤凰和小鱼仙倌有些不义气,两人捉妖时施了个定身法将我单独撇在堆栈里,如是,我便生生错过了出色的打斗场面,那穷奇和诸犍是圆是扁我都没能瞅见,就见凤凰拿了两只黄澄澄的小葫芦单独返来,小鱼仙倌也因有些着紧的公事临时起意回了天界。
凤凰浅浅一笑,“本来是卞城公主,好久不见,尚且安好?”
喃喃念得一个咒,我隔着葫芦壳瞧了瞧内里的风景,但见一只灰扑扑的东西趴在葫芦底,模样有些像是尘寰的耗子,紧闭双目光有出气却无进气,目睹着气味越来越弱了。我估摸了一下它这般残次灵力远远敌不过我,便放心大胆地揭了葫芦上的火印,将它取了出来。
即使我此番身份只是个微不敷道的二殿下贴身侍女,那卞城公主却摆布看我碍眼得很,总变着方儿想支开我与那凤凰独处,实在我亦很想成全她,何如凤凰却不肯成全我的善解人意,我神通不及他,只要莫可何如地持续承接那卞城公主和一干妖魔女子的横眉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