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它已插入火神的后背中心。
温热的液体淋满了我的双手,透过我的指缝渗入绣花勾边的大红喜服,在素净欲滴的红袍上开出大片大片暗红的花朵。
一股浊气涌上心,我跌坐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我澄彻地看了看他,垂下眼睫转而看向殿中你来我往拼作一团的神将们,斯须之间,有人灰飞,有人泯没,夜神之兵势头减弱,火神之将却越战越勇,胜负已见分晓。凤凰不动声色挡在我面前,“莫看,把稳刀剑无眼。”顺势伸脱手隔开一只斜刺而来的长矛,一掌击出阿谁以卵击石的偷袭天兵,掌心当中业火熊熊,不费吹灰,阿谁兵变之兵已瞬息燃烬。
“锦觅,我想,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你!……”天帝睚眦崩裂,气极无言,月下神仙一把搀扶住天帝,气愤望着小鱼仙倌怒斥道:“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你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就不怕天谴!”
青丝,情丝,聊赠青丝以寄情,惟愿侬心似我心……
我亲眼看着它一插入底,没有碰到涓滴停滞……我亲眼瞥见它一寸一寸地穿过那绺贴胸而放的青丝,穿透前胸……
“水神为报弑女之仇欲取天先性命,火神代受三掌,重挫,其母开罪入狱,火神抱恨于心,又恐水神终不能放心再度残害其母,遂灭水神,永绝后患!”
天帝大怒,一拍金銮扶手欲起家呵叱,岂料,还未站直身子便突如其来踉跄跌回座椅当中,方才回神,瞠目惊怒叱夜神:“你刚才给我喝的甚么水?!”
他靠着我的胸膛渐渐回转过身,鼻尖对鼻尖,近得看不清他的面庞,只能瞥见那对乌黑的瞳人,内里写满了我的双眼,写满了我眼中安然的叛变。
天后开罪入狱,除却火神,别无别人……
天上地下,能使红莲业火只要两人,天后与火神。
“这宣纸你说送我可还做算?”
谁来奉告我,我学得好不好呢……?
我说:“从未。”
但是,他却再无答言。
“锦觅,我的心你是晓得的。便是你恼我,便是你怨我,我也决然不会让你与夜神联婚!”
我们说话的时候,很近,近到启口张合间唇瓣淡淡掠过……让我想起了阿谁午后,那很多个午后,云很淡,风很清……
我向来就不晓得甚么是爱,只不过是读透了那一摞摞厚厚的话本,当真地拿捏揣摩,反复说着内里的台词,几次形貌内里的行动。我学会了脸红,学会了扭捏女儿态。
他问我:“你可曾爱过我……?”
我说:“你晓得。”
“莫要再看。”凤凰毫不踌躇地将我面前的视野挡得满满,重新回身,批示若定。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我水波不兴看着他柔韧宽广的肩背,再顺着他的行动细细看向他的手掌,看向那掌间的火焰,三年当中,我几次看着这双手,一勾一划每条纹路都清楚铭记于心,好叫本身清楚地记取,就是这双手,就是这指尖的红莲业火夺去了我独一的爹爹,烧烬了他的七魂六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