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禅了禅,实在不解我何时糟蹋了小鱼仙倌?罢了,我漂亮,不计算这些。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瞥见手心鲜明掐出五道血痕,胸肺当中一时蚜虫残虐,被啃得非常不适,我蹙眉捧了他的手吁吁吹着。
我闭眼入眠前见他一身清雅皎月不染坐在竹椅上喝茶,睁眼梦醒时他还是一身清雅皎月不染坐在竹椅上,只是手上的茶杯已换成了一卷诗书。昂首温暖一笑,总能恰到好处地叫人觉着熨帖非常,温度恰好地通体镇静。
……
我埋在他怀里舒心一笑,中肯评价道:“好乖好乖。”
“莫要浑说,萄萄将来还要唤这火神殿下一声小叔叔的!”……
“错啦,这二神那里南辕北辙了,说到底都是一样地叫人垂涎钦慕。”那茉莉、花精嘻嘻笑闹,口气非常神驰。
我头也不抬,应道:“天然帮你!”
“哈哈,这倒是嗳。要我说,萄萄与其去糟塌夜神,倒不若配给这火神,顽石对坚冰,皆是硬邦邦的,颇登对。”
“不然我就咬你!”我恶狠狠道。
凤凰伸手在我额头悄悄弹了一记,面上神采淡淡清傲,“你说哪个好乖?”
青丝,情丝矣。
凤凰戏谑挑了嘴角,笑涡一旋,“不然如何?”
凤凰握着我的肩头将我猛地从怀中掰离,长目一眯,威威上挑,还是笑着,嘴角酒涡却不见了踪迹,降落了声音不冷不热缓缓道:“小叔叔?你叫哪个小叔叔?”
那小蛾子似懂非懂慎重接了我的拜托展翅飞去,眨眼便消逝在浓浓的夜幕当中。
世风日下,现在这些花界的精灵益发呱噪,愈来愈像天界里的仙姑姐姐。我摇了点头恨铁不成钢地沿着原路返回记铭亭守灵。
还未到得亭内,远远便瞧见那传闻和我很班配的凤凰正慵懒地倚在亭周石栏上,手上握了卷半展开的画轴低头正在看。看着他自墨领中暴露的一段柔韧后颈,我一时髦起,窜改成一朵雪花飘飘忽忽,最后冷不丁一下落在他的颈项上,冰冷凉地贴着他的肌肤企图冻他一个激灵。
不料凤凰不但没被惊到,反而表情镇静地笑了开来,我不免迷惑是不是贴错位置触到了他的痒痒穴,心下未免不甘,便贴着他的后颈细声细气威胁道:“快快交出你的内丹精元!不然……”
我跪坐在爹爹坟前,漫天萤虫飞舞。我取解缆簪,稠密的长发奔泻而下,拈了一段葡萄藤变幻成一柄刀刃,手起刀落,利落割下发梢一段头发,用一张澄心堂纸包裹安妥,唤来一只飞蛾,将这小纸包覆在它背上,切切叮咛它必然交与火神。
凤凰一下伸展了神情,低头打量着我,倒像是痛得非常舒畅普通,伸手不着陈迹摸过我方才被他雷声大雨点小弹得不痛反痒的额际,道:“锦觅,危难之时,我与夜神,你帮哪个?”
我展开,但见一株长势畅旺的葡萄藤缠绕于竹架之上,藤须叶脉丝丝清楚,一串紫色的葡萄沉甸甸倒挂架下,远处一女子背影如有似无,只发髻里别着的一支发簪色彩刺眼夺目,我拥戴赞道:“笔触逼真,你克日画功更加精进了。这仙娥身姿若柳,不错不错,就是瘦了些。”
“我倒不知现现在你还没心没肺一门心机惟嫁与夜神?”凤凰放开我站起家来俯视于我,本就压人一头的气势现下益发骇人,我估摸着当年孙大圣被佛祖爷爷的五指山压迫时感受也不过如此,正胸口闷着思考对答,便听凤凰又忽忽悠悠补了一句,“你比来夜夜和润玉相伴想来舒畅得很吧?”
凤凰笑了,将我揽入怀里,可贵顺服我一回,“好好好,不看便不看。”过了半晌,又道:“莫说内丹精元,你要甚么我都给你,便是你要银河逆流、鱼飞天鸟游水我亦会替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