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莫怕,爹爹就在你身边。”爹爹坐在床沿倾身揽住我的肩背,哄三岁娃娃普通一下一下悄悄拍着我,行动简朴,却有效地纾缓了我的不适。

本日爹爹喂我吃过药汤后,递与我一柄利器,状似柳叶,颀长锋薄,双面开刃,寒光凛冽,细细一看却剔透晶莹。

我在榻沿上楞楞坐着,任由小鱼仙倌抓了我的双足在掌心一番活血搓揉,最后,干脆将我的脚握着放入胸口,也不嫌一起走来沾了肮脏。

半晌以后,穗禾说了句话,然后,俯下身子……

“此刃乃翊圣玄冰所制,锻造之时,我已将体内半数修为尽炼此中,觅儿将它随身带着,如若再遇歹人也好有个防身之物。”

目睹着我的身材一日好过一日垂垂规复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梦魇却一日未断,那看不清的影子凡是我一沾枕便盘桓入梦,不知是何启事。

睡意尚无,此时六合之间尚且醒着的不晓得另有几个,但有一人必然还未入眠。

我低头看了看本身走得泛红的足尖,讷讷地动了动脚指,这才发明本身没穿鞋,不晓得是出门便忘了穿还是半路给蹬掉的。还未想明白,下一刻身子忽地一轻,倒是小鱼仙倌将我横抱了起来,我骇了一下,半晌以后,他已将我放在竹榻上。

更深露重,仿佛怕凤凰着凉,她细心地伸手将凤凰露在内里的双手放入被中,末端,还替凤凰掖了掖下颌处的背角,再体贴全面不过。

半数修为?!

“如何了呢?”小鱼仙倌望着我,循循善诱。

入夜,爹爹终究在我的劝戒下归去涵摄生息了,我躺在床上展转反侧,将那柳叶冰刃贴身安排后,从枕下摸出一个金灿灿的传闻也能够防身的物什,对着烛火看了半日,喏,就是凤凰的那根金贵的寰谛凤翎。不晓得这鸟儿现下如何,来交常常看望之人都未曾提起过,我也不便刺探,而爹爹府中也是男人仙侍居多,几近见不到爱好闲磕牙的仙娥,故而我受伤至今全然不晓得凤凰那日受的伤好是没好。

不是别人,恰是鸟族的穗禾公主。

穗禾俯身前说的那句话我听得逼真,她说:“我亦欢乐你,旭凤。”

脚上和缓了很多,我清了清伤后有些疼痛的嗓子,回了句答非所问的话,“小鱼仙倌和多少仙娥有过肌肤之亲呢?”

揣摩了一下,于情于理仿佛我都该当去瞧一瞧他。

我沿着原路翻墙出去,在栖梧宫门前连绵不见绝顶的长阶上托腮坐了好久,昂首看月,感觉本日夜太黑了,月光有些刺目。

蓦地,睡梦中的凤凰俄然伸手,一把抓住穗禾的右手,想来力道惊人,听得穗禾闷痛一哼。凤凰高低唇微微翕合,不晓得说了句甚么,但见那穗禾背脊一僵,仿佛怔了怔,不过只是短促刹时却又规复了,任由凤凰握着她的手,还伸出别的一只手悄悄覆上凤凰的手背,来回摩挲,凤凰松开了拧紧的眉头。

“但是又梦魇了?”水神爹爹清冷的手抚过我的额际,带来一阵轻风,身上那汗津津的炎热之感顿时褪去。

“傻孩子。”爹爹摸了摸我的额顶,笑的澹泊清雅。

“锦觅……”

我巴着窗棂向内里看了看,但见无知的光影里帷幔重重曳地,凤凰闭目拧眉平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放于腹上,指尖泛白,指节微微曲起仿佛想要抓住甚么,脸庞瘦了一圈,清减了很多,陷在一迭厚软的云衾锦被当中,竟有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墨客之感,叫人生出一丝想庇护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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