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越想越是心惊,梁泊昭离京时,她只要五个月的身孕,现在已是即将分娩,她与夫君分离的这几个月,永宁却一向陪在他身边!
凝香内心乱糟糟的,一想到永宁当初竟是与梁泊昭一道跟来了北疆,一颗心就是绞的难受,她怀着孩子,行动不便,自是没法跟随夫君,可永宁...她又为何要跟来?若说奉了皇上的号令,岂不成笑,满朝文武,谁不能来监军,为何恰好是她?她是金枝玉叶,多么高贵,既然不辞千里,来这萧瑟之地,与一众男人为伍,这一番心机,可真是昭然若揭了。
他不敢有所欺瞒,只老诚恳实的回道;“启禀侯爷,未曾收得京师密信。”
念及此,袁子阔看向凝香的眼睛,声音沉稳而竭诚;“事从权宜,便顾不得那些虚礼,也请夫人以腹中孩儿为重。”
“睿王在信上说,孩子临时无事,香儿已经快到产期,”说到这里,梁泊昭心头一震,马上叮咛道;“速去命人请几个稳妥的产婆过来。”
凝香打起了精力,向着袁子阔手指的方向望去,无法除了满目萧瑟,还是甚么也瞧不见,她不敢去问睿王,另有多久才气见到梁泊昭,只无声的张望着,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块处所,竟是痴了普通。
赵云平心乱如麻,却也心知梁泊昭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决定的事,向来容不得别人置喙,可此事事关严峻,一时不免急的满头是汗。
赵云平一低头,内心也是纳罕,自前次接到京师的密信,距今已是有好些日子,都未曾收到京师的只言片语,贰心知梁泊昭是惦记凝香,算着日子,夫人约莫也快生了,可却恰好得不到涓滴动静。
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下肚,凝香满身都是缓过了气般,温馨了很多,见她吃完,袁子阔嘱她好好安息,本身则是走出了屋子,这般将养了几日,凝香渐渐规复了些力量,袁子阔见她气色好了很多,便不再担搁,命人置了宽广的马车,好将她送与梁泊昭处。
袁子阔骑着马,伴在马车旁,走了一阵后,又是开口道;“有一事,该当让夫人晓得。”
梁泊昭道;“我自会将军中事物全安设好,对外,你只需说我身受重伤,留在主帐疗养,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账,待我伤好,自会如常训兵。”
梁泊昭收起了信,声线已是变得降落;“信上说,再过两日,他便会将香儿送到北疆。”
凝香低首,轻声伸谢,只得由着袁子阔,将那一碗粥给本身喂了下去。
袁子阔眉心蹙起,不觉得然;“若说忌讳妇人,永宁又何尝不是?她既能去的,定北侯的正牌夫人又如何去不得?”
袁子阔翻开车帘,就见凝香伏在软枕上,睡得正香。
路途中,有侍从如此相劝。
听得袁子阔如此说来,侍从再不敢多说一言,只唯唯称是。
“王爷,军中满是男人,向来忌讳妇人,更何况侯爷夫人有孕在身,她如果一朝临蓐,将孩子生在虎帐,岂不倒霉?”
顾忌着她的身孕,马车走的极慢,凝香翻开车帘,看向前面的袁子阔,她动了动唇,唤了一声;“王爷。”
梁泊昭心中恻然,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将他缠紧,他几近不敢去想,如许长的日子收不到京中的密信意味着甚么。
袁子阔轻咳,方将凝香的心神给拉了返来,凝香面色微红,只感觉让袁子阔看了笑话,遂是掩下眸子,不说话了。
回到主帐,立时有军医上前,为梁泊昭包扎伤口。
梁泊昭直到此时,脸上才噙了一点点的笑意,只对着帐外一指,表示赵云平出去,见他展颜,赵云平也是一笑,仓促走出了帐子。
梁泊昭接过那信,翻开一瞧,一双黑眸当即就是一震,舒展的眉心继而伸展,未过半晌,又是紧紧的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