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对他做了个鬼脸,“不说算了,归恰是我要跟着你来的,又不是你请我的,我不问就是。”
杜羽猛地盯着他。
杜羽发笑:“你这孩子。”
杜羽转头,眯眼看着他:“你想说甚么?”
微月跳上马,温西笑嘻嘻地控了缰绳,歪头问道:“去那里啊?”
温西不解地看着他,道:“你要去那尼庵?”
杜羽俄然扔了巾帕,站起家来,道:“大哥太瞧得起我了,我久在京外,现在的武同司,不是戋戋杜羽能批示地动的。”
“是……”杜少珏低头。
温西抿抿唇,跟了上去。
杜羽收了笑容,轻道:“不晓得……”
杜羽长长地吐出口气,昂首望着无明的夜色,转过身,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牵起马,向着来时的山路走去。
杜羽轻声低语:“世上之事,哪有喜好与不喜好能说清的。”
杜羽叹口气,指着远处昏黄的山坳,道:“那边,有一处尼庵,乃是前朝某位太后的清修之所,本朝皇家女眷,也有来此寻些清净的……只是,世人皆爱繁华热烈,却为何那繁华至极的地点,却有人呆不下去呢……”
温西拧着眉毛,直勾勾得盯着他,杜羽被这发亮的眼睛盯着,不由有些难堪,转过身,假作咳了几下:“很晚了,先归去吧。”
温西仓猝跟上,两骑马一前一后,奔驰在京都的夜色中。
“难处……”温西吃紧道:“他有甚么难处,就不能同我说吗!我有一身的技艺,许还能帮上他!”
温西一脸迷惑,也跳上马,问道:“你这是如何了?”
杜羽却有些沉默,没有应话,倒下了马,渐渐地走着。
杜羽悄悄嗯了一声。
温西死皮赖脸道:“那我睡不着,我不管,归正我要去。”
杜少珏又道:“圣上病体沉重,陈王殿下又见机在六部中安插些许人手,虽不是甚么紧急职位,却很有些青年才俊,世家后辈。因去岁陈王督文史选才,博得好些士林名誉,迩来已经有人以储君尊之。”
杜羽叹口气,走迩来,摸摸她的头,二人现在皆站立着,杜羽抬手之时,便有些愣住了,――温西的头已经到了他的下巴,本来光阴仓促,面前的女人再不是阿谁老练女童,倒是个妙龄少女了。夜色下,眼角晶莹,一脸委曲,他收回击,笑道:“怎会,他口中不说,心中,还是极疼你的,他若无难处,又怎会不告而别呢……”
杜羽发觉她未曾跟上,不由转头,问道:“如何了?”
待到了城门,杜羽扔出枚腰牌给守城官,守城官一看,仓猝令人开门,双手恭敬地将腰牌捧还给杜羽。
杜羽感喟,“微月,你下去。”
杜羽自水里起家,接过仆人递来的巾帕擦干,披上件月白袍出了静室,便见到杜少珏在厅中站起,恭恭敬敬施礼:“六叔。”
杜羽嘲笑:“是啊,杜家人,我用着杜家的财帛,吃着杜家的米粮,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是该为杜家鞠躬尽瘁。”
温西停下脚步,看着他向前走去。
杜羽沉声道:“没甚么。”
杜少珏见他神情不悦,心中微叹,却还是语气恭敬隧道:“父亲晓得六叔会不承诺,只是……杜家现在已无转头之路,六叔亦是杜家人……”
杜少珏道:“六叔的安闲江湖,就算尽情无穷,被你丢下的人和你该负起的任务,却一日都未曾能随风散去……”
杜少珏微愣,杜羽一贯耳力惊人,晓得他闻声了他们院中对话,他点头道:“未曾,有桩琐事,是我要劳烦她。”
杜羽背对着,温西瞧不清他的神采,只是感觉那身影,落寂的很。
杜羽拿着巾帕擦发,一言不发。
杜羽戴上一顶风帽,翻身上了马,一拉缰绳,却闻声身后有些动静,一转头,瞧见小仆微月一脸无法,他身后坐着嬉皮笑容的温西,不由叹口气,道:“你又跟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