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珏苦笑地拍着秦朴的肩膀,“劝和?呵呵,这类女人,你劝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都没有效,蠢得要死,木鱼脑袋,死了该死!”
那女子便咯咯地大笑起来。
前些日子他去找杨少仆,杨少仆说陛下故意开武举,选文武双全的少年入黑翎军,非论家世。
秦朴听到“冷疏竹”三字,一个激灵,立即想到那是陈王府中门人,他顿时想起之前来找杜少珏的启事了,他忙推了推杜少珏,低声道:“少珏,我有个朋友从启州来,他说克日梁王属地粮草变更频繁,梁王府臣还从各市中出价收买,本年关内米粮歉收,各仓皆满,底子不必再填仓,这仿佛有些不对。”
杜少珏扶着墙壁,晃晃脑袋,忽想到之前素君说的梁王府有求亲之意,现现在,陈王、周王、程临王在朝中各有权势。梁王向来不管事,现在却跳了出来,他一贯为陛上马首是瞻,莫非是陛下授意?
秦朴见他总算复苏了些,回了神智,忙不迭点头,道:“是,梁王拱卫府臣不过几千人罢了,但仅在启州一地,就收了两千余车粮,这是不是古怪的很。”
他说完就走了,秦朴一顿足,也仓猝出门。
夜来,月色将盈,彻夜又是一个好夜,北康里肆坊间花街粉楼的琴声袅袅、歌舞声声超出墙头树梢,引来多少逐欢客。
女子娇笑:“公子不愁,欢乐的很。”
杜少珏摇摇摆晃地站起来,又干呕几下,就要向外走去。
“呵呵、呵呵,你、你……不信我的话,却信赖阿谁甚么冷疏竹的话,你觉得、为,他会至心待你么?别做梦了,别、梦了……”杜少珏睡梦中还含含混糊絮干脆叨。
秦朴点头:“这便不知了。”
“姓杜的,给我滚蛋!”
杜少珏眯了眯眼,“各地官仓皆有库仓属统领,如果填仓,也轮不到梁王来管,你晓得那些粮草他运那里去了?”
“愁?”杜少珏哈哈大笑,捏着身边女子的下巴,问道:“我看起来愁么?”
这满室的莺莺燕燕一去,前头楼中有管箫声来,更显得其间有些孤单。
他说着说着,踉踉跄跄地就站起来了,“我是不想管,她的事,同我有甚么干系?啊,你说,同我有甚么干系!”他边说边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眼斜眉歪,实在是半点都没有了翩翩公侯公子的风采。
杜少珏将酒杯抛了出去,叮叮铛铛响了一阵,“甚么是旁人的事?甚么是本身的事?甚么是多管闲事?”
秦朴叹声道:“既是如此,那旁人的事不管便罢,你折腾本身做甚么?”
“少珏,你喝得太多了。”秦朴拿下他手中的酒杯,劝道:“岂不闻借酒浇愁愁更愁?”
秦朴忙道:“少珏,你这浑身酒气的,还是散散再走,此事也不急在一时。”
秦朴恍然,道:“是女人啊,少珏,是周家蜜斯吗?”
杜少珏搂着个衣衫薄弱的仙颜女子,指着那男人笑道:“行义,你知、知不晓得,人生须得及时作乐,才不负这般工夫呐…”
秦朴见不是事,站起来将那些女子都赶出了门,再泼了杜少珏面前的酒,正色道:“少珏,究竟何事?令你如此失态。”
杜少珏对着秦朴抬抬眉,一摊手,道:“看,我那里愁了?”
“我奉告你啊,你呢,脑筋没有,长得还丑,工夫不咋地,嘴巴还讨人厌,没有人会喜好你的,以是从速分开京都,若不然……若不然……我就……”他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来,秦朴一慌,忙撇过甚,杜少珏脑门就撞在了茵席上。
这男人姓秦,名朴,父在朝中并不为显赫,然他为人不卑不亢,与杜少珏也是说得来的朋友,他本寻杜少珏有事,未曾想一起探听到了这处所,杜少珏常日不是这等浪游之人,现在虽在寻欢作乐,乐他是未曾瞧出来,愁却有几分,他天然有些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