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铖却不着陈迹地避开了她,道:“她并非同孤做了买卖,而是同杜六郎。”

楼女人吃吃一笑,“那殿下此来,是要照顾妾甚么好处呢?”

骆铖在她近前以后,便进了酒楼当中。

这楼中安排着珍羞美酒,骆铖走到席前自坐下,他对着温西点点头,温西虽有些莫名,却也在他不远处屈膝坐下。

女人又是“噗呲”一笑,走了过来,对着骆铖行了一个礼,道:“妾还未曾恭贺太子殿下大婚之喜呢。”

骆铖未闻声她跟上,回身看她,道:“来吧。”

那女人总算转转头,倒是掩唇一笑,道:“失礼了,妾瞧着窗外打斗的麻雀瞧得出神,忘了本来客人已经到了。”

骆铖一笑,道:“不,孤要送你的城,但是藏金匿银,代价不凡的很。”

温西有些奇特,转头看向他们,不想骆铖侍从中有人也瞥见了她们,同骆铖私语一声,骆铖便看了过来,他对着侍从说了一句话,那侍从便小步向铁器铺跑来。

温西低着头,盯着面前案上的青玉酒盏入迷。

伴计一惊,见她行动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的,他平日晓得这林东的边市来往有不成貌相之人,忙道:“女人好眼力,此剑乃是名匠打造,算得上神兵利器。”

她紧紧捏着那柄剑,未曾放下。

温西闻言昂首,见这女子实在斑斓多姿,婀娜娇媚,她从未见过这般斑斓精美的女人,仿佛人间巧匠穷尽设想用最为华丽的珍宝所砥砺而成,不由有些呆住了。

“只是……传闻樊七娘克日也同殿下做了笔买卖,她十来年未曾回玉华州了,那处她的仇敌多的是,不晓得殿下给了她多大的好处,她连命都敢不要了……”楼女人渐渐切近骆铖,步摇贴面,一闪一烁,如同明星。

温西兀自进了店内,自拿过陈列在架上的一柄细剑,一拔出鞘,二指划过锋刃,可见寒光闪闪,剑身如镜,倒映出她半眯半寐的眼眸。

温西待要问代价,却见剑身如镜的锋刃映照出身后店外的景象,对街是一家酒楼,甚是光辉,现在进门稀有人,为首的虬髯满面,恰是乔装的骆铖。

骆铖眉头微挑,不置可否,道:“孤但是已经收到了楼女人的贺礼了。”

温西瞪大了眼睛,哪有人会多收别人的钱,还说是给别人送礼的,这女子倒是成心机的很。

侍从又催促一声,温西又看向骆铖的方向,骆铖还是背身而立,她顷刻有些寂然,将那柄剑放下,向着他走去。

楼女人笑道:“如果太子殿下筹算同贺兰奏光要个本利,妾本也不占这么点便宜了,只是克日殿下大有坐观其变的意义,妾未免好处都被晋华摄政王得了,便提早分一分羹了。”

骆铖不由一笑,道:“你的礼品,倒是丰富的很。”

骆铖敲了敲酒案前的一只银执壶,装满美酒的银壶收回闷闷的响声,他道:“孤想送你一座城。”

温西低头,迈向楼梯,手扶着木围栏,上了几阶,骆铖便又向上走去。

骆铖面上出现一丝淡而无形的嘲笑,只是被他贴在面上的大胡子给遮挡了,只要双眼当中,有着光彩明灭,“贺兰奏光的大喜之日亦将尽,不知欢乐楼筹算送甚么礼?”

欢乐楼?温西有些讶异,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江湖当中大名鼎鼎的商行会馆,旁人一听欢乐楼,便似听到叮当作响的金银,只怕骨头都会酥了半边。

侍从进门,对着温西道:“女人,公子请您畴昔。”

骆铖不着陈迹地看了她一眼,便又挪开了目光。

她跟在骆铖的身后,不远不近。这酒楼本就富丽,顶楼更是繁华,雕梁画栋,丝幔垂地。

楼女人眸子流转,细细地黏在温西的身上,上高低下流了一遍,才挪开了目光,笑着应对道:“陂陀扇说殿下的发起大成心机,如果陈安国王也是个聪明人,他天然晓得中原兵法中说的‘远交近攻’之意,那么殿下的话他也要多多过心几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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