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君。”温西忍不住喊住她。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暴露一个少年的面庞来,他打量了下温西,问道:“女人找谁?”
温西瞥见,问道:“如何了?”
“那他……有说甚么?……算了,必定甚么都不说……我先归去了……”她懒洋洋的站起来,又慢吞吞的出门,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落在了绣花墩上,脚步踏实地能随风飘去。
温西倒了一大碗的凉茶水,一口气灌下,冷意一向从喉间流到了心底。
“他、他……”少年踌躇再三,道:“他不在家!”
温西笑道:“贤人也说有教无类,莫非沈先生却要将诚哀告学的人拒之门外吗?”
“嗯?”素君转头。
温西笑着道:“你哄人都不会,如果沈先生不在家,你方才开门就说了。”
本来此人是个内监,他抬步进了院门,还是笑容可掬,道:“咱家受命而来,沈先生可有茶水?借咱家润一润喉。”
温西有些了然,不再难堪他,收回击,又将画轴束回腰间,向着门口走了几步,顿了顿,又转头,道:“小女无知,不及先生博学,却曾听人说,人间短长,又能经得起几次遗憾?不知先生如何解这话中之意?”
“他……沈先生他……”温西摇点头,才道:“他挺好的。”
温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她本身都说不清的难过。
沈瑜回神,看去。
温西见他穿戴似书童小厮,说话文绉绉的,噗呲一笑,道:“贵干倒是没有,只是受人所托,来见沈先生一面。”
温西道:“这是沈瑜沈先生家吗?”
沈瑜一身素衣,立在春阳之下,风,将他腰间的玉佩下的丝络拂动似水。
书童愣了愣,转头看了眼站在院中一动不动的沈瑜。
小燕道:“温女人,二公子派人来,说请女人去问松亭有事相商。”
温西回身便拜别,木门吱呀吱呀,摇摆不定。
那少年吃紧忙忙关上门出去,对着沈瑜道:“先生、我拦她不住……”
门内忽地走过一小我影,温西眼尖,立即扬声道:“但是沈先生?”
沈瑜见温西只是瞧他,却不说话,不由有了几分不悦,道:“女人如果无甚要事,沈某便不便待客了。”
温西嘲笑,环顾四周,见小院简朴,一栏花,一栏药,厨房门口晒着粟米,葡萄架下卧着一只黄猫。不由道:“我看沈先生是寒士,右丞家的教馆虽只是教几位蜜斯小公子,那束脩应是极其丰富,为何先生要辞了去呢?”
“先生、先生?”书童见他不睬,不由有些焦急,忙叫喊了几声。
小燕点头,道:“嗯,寻音姐姐在院门外等呢。”
“是吗?他看都不看吗?”素君接回那画轴,眼中的失落不能粉饰。
沈瑜这才抬起眼,看了眼站在台阶上温西,道:“女人有事?”
少年将门翻开了一些,站直了身材,点头道:“是,女人找我家先生有何贵干?”
少年忙拦着她,急道:“那里有你如许的女人家,跑到别人家里大喊小叫的!”
“嗯。”温西点头。
温西微微咳了一下,道:“听闻沈先生博古通今,是有大才,小女子一贯粗陋,惹人嘲笑,故而前来就教,学些斯文本领。”
那人笑眯眯道:“沈先生果然是人秀才高,有君子之像。”
沈瑜秉眉。
温西将手一挥,那拦门的少年便被她挥在一旁,她几步进了院里,眨眼间便拦着那人面前,笑道:“沈先生。”
沈瑜摆摆手,侧脸道:“去将花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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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西有些迷惑,道:“那我也要见了沈先生面才好说啊,他在家吗?”
沈瑜看了眼那画轴,小巧高雅,银丝而束,又抬开端看了看温西,见温西收了那嬉皮笑容的模样,显得有几分朴拙,他便道:“恕沈某不便收下。”他的语气俄然少了方才那些不耐烦,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