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屋内走出一名老妈妈,她端着碗药汤,边走来边抹泪,瞥见周王就要跪下,道:“三殿下不知,我家蜜斯还未曾回到家便病了,半路不好延医请药,若非三殿下的人找到蜜斯,蜜斯便要……要……”她哭得老泪纵横,房锦娘亦是冷静拭泪,“妈妈,还说这些做甚么,只是我命苦罢了。”
周王忙伸手去扶,细观她容色,不由怜道:“你这是如何了?这般蕉萃?”
然他久不敢结党,除却王妃何氏一族,母族风氏,另有些凭借之臣,实在无可用之人,想到此节,他眼眸微眯,望着早已远去的陈王车架的方向,心中的恨意又涨了一层,若非是他,如何令他将结发之妻舍弃!
温西放下棋子,道:“我曾见过有人执白赢半子。”
“不错,不错,接下来是该如此。”忽有人声响起,温西一愣,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她身边站着一名女子,素衣素容,穿戴打扮似女道。
她回身,看向温西,道:“女人,贫道与你很有缘分,就此为你指一条路,来日若身陷进退两难无可投奔之地,可前去琼山子午桥。”
周王到了那小楼天井以外,停下整了整衣衫,止住身后侍从,单独一人缓缓入内。
温西迷惑,喃喃反复:“琼山子午桥……那是那里?”
温西见她马上便要走,忙站起家道:“白道长,我……我……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锦娘。”
那天井中楼阁精美,飞檐画彩,奇巧花木,到处无不精美。周王穿庭过院,见一株冠盖如伞的高大木芙蓉花下长廊中坐着那伊人薄弱肥胖的身影,他不由将脚步轻了又轻。
温西跟着他,上了台阶,进了边上的一间小小书厅,应是常日陈王那些幕僚等待憩息的处所,榻上放着棋坪,案上摆着笔墨。
等他回到府门口之时,守在门外的管事仓猝上前,秉道:“回禀殿下,方林返来了。”
温西张口道:“那我能在这里等他返来吗?”
温西恍然,本来她便是那位女国手白君,白君在她劈面坐下,执起一白子置于局中,温西举着一枚黑子,有些踌躇,白君昂首同她笑道:“此为螟蛉局,半部无所踪,数年前贫玄门员曾破局成象,然棋谱已失,贫道学艺不精,只得至天象二十四,再不得更进一步,女人是本身参透了棋局,还是曾见过残谱?”
白君抬手相止,道:“不必多问,贫道就此别过,有缘自当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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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朔十五为大朝之日,陈王称病月余,本日才在太极殿上露面,边事有变,引得朝堂无数人群情纷繁,不过是是战是和之论。
温西坐下,看着棋盘上一副残局,心中似有所感,不自发便执了一子玩弄了起来,这棋局似曾了解,她凭着影象一手落白一手落黑,不过十来步,黑子已成困顿之局,温西皱眉,细想了想,下了枚白子,然后踌躇了半晌,在局中落入一黑子,顿时,气象更新,满盘局势全然大变。
她起家,走至窗边,望向远处,那是积云书楼的方向,虽不见风景,倒是满目遥思:“看来殿下毕竟放不下执念,那么贫道在其间亦是无用了,可叹可叹。”
待出了承天门,见火线不远处陈王上了车辇,他忽地心中一动,欲往杜府,然他脚步才踏上垫凳,将要同侍从说的去杜府的话又咽了归去,杜熠称病,杜羽出走,杜氏毕竟是怀德太子一系,今有程临王,他们的心机只怕要转一转了。
温西见她衣袂飘飘,行动渺渺,如若无人般拜别,心中虽塞满了迷惑,却只得埋下心境,只将那琼山子午桥又默念了一遍。
然陈地以北数处江流之地十数年来一向被陈王紧紧握在手心,雄师戍守如铁桶普通,此次若非晋华异动,北疆有变,陈王顾此失彼,陛下也难插进手,周王想了好久,比及朝散,他缓缓踱步于人后,暗自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