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疏竹站起来,目光如清泉般泛着微光,他斜斜靠在亭柱旁,挥一挥折扇,冷风阵阵,“我如果你,便不会来都城,反倒要离这里远远的,平生一世,都不要想到这个处所。”
“二哥。”
素君却未曾因为他这安抚放下心胸,她道:“小西就算技艺了得,只得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陈王部下能人无数,她一个女儿家,又能如何呢……”
“……”温西无言,她皱皱眉头,看着冷疏竹,才道:“我不知你的来意。”
杜少珏道:“不必过分详细,只要陈王的行迹便可,莫要令他的人发明了,不要用你的人。”
是夜,杜少珏一脸怠倦地回到房中,脱下外套,又解了头发,寻音端着茶盏进门,杜少珏对她摆摆手,寻音便微一躬身,又退了出去。
温西回了那小院,关上院门,转回身以后,闻声几声咳嗽声,却见冷疏竹坐在茅亭当中,对着一轮孤月,自斟自饮。
素君的眼眸在灯火中闪动光芒,她俄然道:“二哥,我想了一天,倒是想起件事,之前我在佩兰堂读书,认得一名同窗,是宁远山房付山长的女公子,曾有来往,听闻她入了陈王府,深受陈王宠嬖,不如明日我具帖一封,上门拜见,或许还能探听出小西的动静,好不好?”
杜少珏还是点头:“你既然多年未曾与那位付蜜斯来往,这么冒昧上门,陈王如何不会晓得你目标?如果他故意侵犯温西,你在他后院,又能探听出甚么来。”
本来沈瑜是来做了陈王的幕僚。
杜少珏拿过便撕了,转而道:“叫李初出去,我有叮咛。”
温西倒是不感觉陈王是甚么阎王,反而感觉这位皇子和顺可亲的很,未曾有那上位者脸孔可爱的傲慢。
杜少珏伸手道:“将信拿来。”
她与沈瑜错身而过,沈瑜目不斜视,似全不认得她普通,温西微微一顿,半侧面庞。
李初昂首:“公子的意义?”
温西问他:“你认得我?”
温西不解,问道:“去那里?”
他轻笑,斜着脸庞看着温西:“我是在和谁说话呢?”
杜府成心投奔周王,素君一腔情义,都在沈瑜身上,沈瑜却投在陈王门下,这算不算得运气之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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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珏转头,见她穿一身家常的衣衫,满面笑容,道:“如何了?”
冷疏竹含笑着弹了她额头一下,“别想着逃脱了,人这一辈子,总会逃到无处可逃的。”
温西出了那殿门之时,劈面而来一名文士,廊下红灯数盏,晖映地一院光亮,她远远便瞧清了那文士竟是熟谙的,虽不过一面之缘,然那谦谦态度,清楚便是沈瑜。
素君走到他身边坐下,道:“小西好端端的,怎地去了陈王府上?听闻陈王气度局促,手腕狠辣,如果……可如何是好?”
温西双目俄然炯炯有神:“不是在这里?”
扫雪前脚才踏出门槛,就被这一声喝给吓得顿住脚步,忙机警地转回房,问道:“公子叮咛?”
李初有些松口气道:“这倒是轻易,陈王府防备森严,保卫周到,旁的不好探听,但是陈王行动不比旁人,动则车马,探听起来倒也无妨。”
温西心中有些非常,只要师父与杜羽,才会这般弹她脑袋,她并不痛,还是抬手摸了摸。
“温女人,这边走。”带路的酒保温声道。
冷疏竹笑道:“不远,过午就能返来。”
杜少珏揉揉太阳,方才他从父亲书房出来,便是商讨了一下午此事,照理说温西不过无足轻重之人,就算陈王盯上杜家,也不至于难堪一个外人,他这么做,是甚么意义?六叔又远在随州,不能商讨。旁的都好说,只是倘使温西真出了甚么不测,他倒是无颜面对六叔了,他现在也是满脑筋千头万绪不能理清,更不能答复素君,只得安抚她道:“她一身技艺,旁人等闲何如她不得,你也不必过分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