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温西讶然,道:“这回如何这么痛快了?”
杜羽微微感喟,道:“你先去静水禅院,过些光阴,我再派人去接你归去。”
男人一把将她抱起,温西顷刻脸红了,闻着他身上模糊传来的春草气味,又有些舍不得放开。
杜羽看着她。
杜羽笑道:“我却感觉很有些余味呢。”
周王忽地展目,看向火线,见远处水池旁温西双手鞠了一捧水在逗鱼儿,道:“舒阳整日喧华着要练武,宫中侍卫不敢与她脱手,林贵妃因圣上疾病已经心力交瘁,未曾理睬她,她闹个不休,我那日可巧见你带回的那丫头技艺不错,一时起意,便在贵妃面前荐了她,想来不过几日,便有女官前来传授她些宫中礼节。”
温西却没有半分要分开这拘束的京都的雀跃,心中隐有不安:“杜羽,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眼睛耳朵,也有脑筋,我会瞥见闻声,也会细细考虑,你和师父,究竟有甚么事不能奉告我的?”
杜羽看着她抽动的肩膀,没有安慰,等她哭够了,才递上一杯茶。
杜羽伸脱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说你聪明,你又傻起来了。”
阳光垂垂有些西移,透过窗格,晖映在温西的脸上,她展开眼睛,一滴泪珠便滑落,醒来以后,入目标还是是绣花的床帐和银帐勾。她坐了起来,冒死想回想梦中男人的笑容,却垂垂有些不能回想,最后,阿谁梦究竟做了甚么,她本身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温西撇撇嘴,道:“他来请你,那你或许也真有那么点过人之处。”
——啊呀,别老摸人家的头了。
“不必说了!殿下!”杜羽减轻了语气,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
温西一低头,本身的手脚变得又短又小,一摸脸颊,却不是少女的清癯,倒是肉嘟嘟的,师父呢?年青俊朗,笑得如风如月。
杜羽默不出声。
温西道:“我想回清濛山。”
温西端起茶杯,小口抿了抿:“苦的。”
——哦,是小西啊。
周王盯着他,又缓缓道:“你觉得陈王不会对当年之事介怀吗?圣上对储君之位悬而不决,几次萧瑟他,现在他阵容渐盛,有朝一日登上那位子,再没有了顾忌,便是仙城,又能在那尼庵安稳几日?你莫要忘了,天和三年,圣上令众皇子骑射,他座下的马匹乃是王立成敬献,只因颠了他一下,便被他当场刺死,王立成则被他寻了个借口放逐去了肃城,再不能回京。”
回到杜府,天已经蒙蒙亮了,温西打着哈欠一头扑倒在床,清楚困极了,现在却又没了睡意。她翻了个身,抬头看着承尘上垂下来的丝绦,高床软枕,绣户朱楼,却如何都不及阿谁粗陋的竹屋令她放心。她又侧了身,手臂枕着头,眉间淡淡的几道折痕,望着窗外投出去的晨光发怔。
杜羽垂下眼,道:“殿下,鄙人亦是肺腑之言。”
“嗯?”温西还是不解。
杜羽还是沉默。
温西环绕着男人的脖颈,紧紧地抱着……
杜少珏见她,忙对她皱了皱眉,表示她停下。
——好,不去京都,也不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