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着喝着，就倒不出酒来了，一打眼，瞧见温西那杯还满登登的，一伸手就拿过来喝了个底掉，温西看得满头盗汗。
温西扯扯扫雪，道：“如何了？”
温西紧跟几步，用着杀死人的目光瞪着杜少珏的后背，一前一后，上了一座阁楼，那楼不算大，倒稀有个包间，伴计推开此中一间叫做“听音”的雅间，笑容满面做了请的手势，又默不出声地退了出去。
温西撇撇嘴，道：“天然没有你懂很多。”
温西看他话有些多，和常日那装模作样的公子哥大相径庭，不由更加怜悯了，便应他的话道：“啊啊，对啊。”
“你未曾喝过酒吗？”杜少珏看她不动，问道。
接着就又哭又笑地在发酒疯。
“我不愁，不过想着本来如此罢了。”杜少珏还是在笑，却笑得分外的难过。
一间屋里就他们两人，温西感受浑不安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同杜少珏大眼瞪小眼，直到伴计拍门，流水一样地上了一桌子精美的小菜，还知心肠倒满了酒，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那边的人还在说话——
杜少珏瞟了她一眼，“你如果不说话，我还能够当你是哑巴。”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也是文文弱弱，“宁儿，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杜少珏便长叹一声：“看很多，心中的苦，便也多了……我倒有些恋慕你，没心没肺，不必担当这些东西，哼，姻缘，只是用来互换好处的手腕罢了，何曾有甚么两情相悦，共度平生的好话……”
温西一拍桌子，怒道：“你！”厥后一想，还是算了，声音就小下去了：“算了，我分歧你计算。”
温西愣愣点头，“嗯，他这是喝多了还是没喝多？”
温西数着，他估摸着下去七八杯酒了，难怪说话都不过脑筋了。
杜少珏点头：“不回。”
杜少珏道：“来些你们招牌的好菜，再来一壶酒。”
杜少珏俄然开口道：“对不住，方才打碎了你的东西，你要吃甚么？我请你。”
温西比比手势，“这么高吧，一壶。”
扫雪挠挠头：“二公子的酒量很好的啊，他喝了多少？”
“欸？”温西一愣，下一刻忙道：“不不不，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不消这么客气，呵呵、呵呵呵……”
杜少珏自笑一声，屈指叩了叩桌面，门外麻溜地出去刚才那伴计，笑着道：“客长要吃点甚么？”
“子涣！”女子哭得话都不得出口。
“喂，二公子……喂喂……”温西担忧他喝多了发疯，就戳了戳他，谁知杜少珏眼神底子不打飘，瞪了温西一眼，稳稳铛铛地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放进嘴里，还没嚼呢，又吐了出来，全部虾饺在桌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他大少爷呢，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好吃。”就站起来了，假装没事人一样，排闼下楼，除了脸略微红点，底子不像喝多了的模样。
这风曲楼实在不算是酒楼，该当叫做庄园了，大门开在闹市，一进门，出了前厅，便是极其精美的院落，柳树依依，花开烂漫，楼阁迤逦，流水细细。杜少珏抓着一个伴计，不晓得说了些甚么，那伴计就满脸谄笑地引他去了后院。
伴计应了下去，温西半挑着一只眉毛看着杜少珏，“你没事吧？”
男人忙道：“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杜家百年文风，钟鸣鼎食之族，杜、杜二公子亦是钟灵毓秀的人物，你好生、过日子吧……”
“呃……实在呢，借酒浇愁，也处理不了甚么事……”温西喃喃道。
杜少珏倒是端起酒盏，笑了笑，道：“这酒叫做风曲，恰是其间的招牌，多少文人豪客都赞不断口，我尝来，实在也不过如此，喝酒，不过是喝的表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