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瞪着面前的酒杯,装着清如碧泉的醇酒,却没有脱手。
温西扯扯扫雪,道:“如何了?”
温西看他话有些多,和常日那装模作样的公子哥大相径庭,不由更加怜悯了,便应他的话道:“啊啊,对啊。”
温西翻了个白眼,道:“我如何晓得,他这么大小我了,我又不是他奶妈,要看着他喝多少酒啊。”
“你未曾喝过酒吗?”杜少珏看她不动,问道。
温西撇撇嘴,道:“天然没有你懂很多。”
“我、我……子涣,我这一片心,此生再不能给第二人,我该如何是好……”那哭声哀怨缠绵,闻着都要肝肠寸断。
“哦……”温西不晓得该如何接话。
“喂,二公子……喂喂……”温西担忧他喝多了发疯,就戳了戳他,谁知杜少珏眼神底子不打飘,瞪了温西一眼,稳稳铛铛地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放进嘴里,还没嚼呢,又吐了出来,全部虾饺在桌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他大少爷呢,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好吃。”就站起来了,假装没事人一样,排闼下楼,除了脸略微红点,底子不像喝多了的模样。
这风曲楼实在不算是酒楼,该当叫做庄园了,大门开在闹市,一进门,出了前厅,便是极其精美的院落,柳树依依,花开烂漫,楼阁迤逦,流水细细。杜少珏抓着一个伴计,不晓得说了些甚么,那伴计就满脸谄笑地引他去了后院。
杜少珏俄然开口道:“对不住,方才打碎了你的东西,你要吃甚么?我请你。”
杜少珏倒是端起酒盏,笑了笑,道:“这酒叫做风曲,恰是其间的招牌,多少文人豪客都赞不断口,我尝来,实在也不过如此,喝酒,不过是喝的表情罢了。”
“宁儿,都怪我本领不济,若晓得本日,那年桃花树下,我为何要填那词。”
扫雪又急又慌,反面温西实际了,急吼吼地跑出门号召了一辆马车,把杜少珏弄上车以后,给车夫叮咛了一句:“出城,西郊。”
杜少珏点头:“不回。”
杜少珏嘲笑一声:“看来你是个憨货,晓得甚么?”
温西是看得目瞪口呆,下了楼,扫雪不晓得从那里冒出来,担忧地看着杜少珏,又悄悄问温西,“温女人,二公子喝酒了?”
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温西摸摸下巴,回了杜府,可惜给素君的东西都因杜少珏给弄没了,她回屋一躺,想着方才那些乱糟糟的事,又想到杜少珏那样,俄然笑得满床打滚。
杜少珏便长叹一声:“看很多,心中的苦,便也多了……我倒有些恋慕你,没心没肺,不必担当这些东西,哼,姻缘,只是用来互换好处的手腕罢了,何曾有甚么两情相悦,共度平生的好话……”
那边的人还在说话——
……
杜少珏瞟了她一眼,“你如果不说话,我还能够当你是哑巴。”
温西看了一眼杜少珏,杜少珏紧紧抿着唇。
隔壁那两人哭一会,笑一会,还存亡分袂一回,最后那女子走了,剩下阿谁男人,一拍桌子,叫一声“伴计,来上好的风曲酒!”
“呵呵。”杜少珏却笑着点头。
“我不愁,不过想着本来如此罢了。”杜少珏还是在笑,却笑得分外的难过。
温西转了转眸子子,微微伸开嘴巴,又瞟瞟杜少珏,杜少珏面色不太好,的确就是糟透了。
然后是一个女声:“你便当我死了吧。”
温西紧跟几步,用着杀死人的目光瞪着杜少珏的后背,一前一后,上了一座阁楼,那楼不算大,倒稀有个包间,伴计推开此中一间叫做“听音”的雅间,笑容满面做了请的手势,又默不出声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