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右安,未曾弱冠,随桐泉书院向誉先生习学,尚且有不明之志,今蒙摄政王传召,诚惶诚恐。”陈然拜下,扬手指着陈右安,心中有些惴惴之意,不晓得胥长陵俄然要见他儿子是为何。
陈然几次拜见胥长陵,从不见他如此可亲,那本来有些提起的心又放了些返来,本来传闻几日前摄政王在虞城外遇袭,他唯恐被问责,几白天派了数人来往窥伺鉴戒,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此番闻声与那事无关,松了口气以后忙道:“不敢,不敢,不过下官为官本分。”
出了倾月殿,这望舒行宫不似桓京当中的永泰宫,经纬清楚,寂静厉穆,倒是以景背景,依势建楼,故而这大殿以外,便是一片林木与花草,各处皆以长廊相连,不时交叉流水与繁花。
陈右安便道:“回禀摄政王,六月暑夏,正有邪祟之时,古时便日夜熏烟驱虫之俗,因恐炊火失控,故而虞城当中,每年的驱晦放火,皆在赏湖当中搭设彩台,百姓纷繁投入纸虫绢蛇等物,寄意驱凶辟邪。再有,湖边岸上各古刹道院以外,各有庙会,此中杂耍小食玩意等等多不堪数,虽不希奇,倒也热烈,不逊于上元中元时节。”
胥长陵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令这父子二人可退下。
陈右安亦低头施礼,胥长陵的目光重新至尾将他扫了一遍,随后笑了笑,道:“督使为官一方,治下清平,孤王见虞城表里无饥馁之患,百姓来往皆安闲姿势,街巷可闻书声朗朗,市贩买卖井然有序,来日秉明女皇,可授大人嘉奖为官榜样。”
温西眨眨眼。
胥长陵倚靠椅背,手中拈着一枚细折扇,将着食指导了点乌木扇骨,不经意地问道:“孤王曾见城内赏湖当中搭设景台彩架,不晓得为何又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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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被酒保领上长廊,陈右安昂首看前,忽见回廊转折之处,呈现一素色人影,似个女子,他本不留意,觉得是哪个宫婢罢了,只是再看而去,那女子只露一侧影,微微侧面,眼眸似盯着他一眨不眨。
殿内出来一名酒保,同那少年说了甚么话,少年清算清算衣冠,抬步随那酒保入了殿中。
陈右安随于父切身侧,向前走去,颠末方才那女子所立之地,有一缕未曾散去的花香还残留在风中,那香气并不浓烈,却有一种如好像缠绵的滋味,他不由想再去看那女子一眼,只是她早已经不见。
胥长陵笑了笑,道:“孤王久已不见贩子繁华,想必长公主也是愿去瞧一瞧官方热烈。”
温西昂首:“师父。”